徐元文和徐乾學已經步入了下一個問題。“兄長認為誰會是李治?”
狀元弟弟的問題把老奸巨猾的徐乾學也問住了:“不好說,不好說啊。三、四、八……乃至於更小的。得看誰與上面的兩個都處得不錯,又得聖心。”
徐元文垂下眼簾
,一氣呵成寫出五字狂草。再十年,兄弟幾個都六十多近七十了,若是壽命短,也許也看不到那時候的事情。最有可能活到那個時候的,是年紀最小的他自己。
“八阿哥也有可能嗎?若是明珠和索額圖兩敗俱傷,八阿哥想借納蘭家的勢力可沒那麼容易。”康熙會想,要是老八上位,納蘭家得勢,太子活不了命。
徐乾學此時已經將桌上的宣紙寫完了,他也是兄弟幾個中最先完成作品的。此時一邊將宣紙掛到架子上晾乾,一邊道:“八阿哥學醫這事,可見皇上對他寬容偏愛。但他出身低微沒有可借之力也確實是個問題。哎,公肅,你可不要想不開提前站隊。下頭幾個還小,且再看吧。”
徐元文“嗯”一聲,也寫完了自己的那幅草書,加蓋了一個紅色的齋號印。
長吁短嘆的徐秉義落在了最後面,但他被哥哥弟弟打擊慣了,此時也不著急,繼續慢吞吞寫他自己的。而徐乾學已經抽了一張新的宣紙。
“兄長,公肅,你們說的這些個皇子中,可有人是親近漢臣的?我原本以為,滿清貴族之中,只有納蘭家對待漢臣最為公道。但若是大阿哥不成,其餘幾人皆與漢臣無甚淵源啊。”
這個句句話不離漢臣利益的弟弟讓徐乾學的筆觸頓了一頓,潔白的宣紙上出現一大團墨點。來到京城這個大染缸三十年了,也只有老二還傻乎乎地記著最初的使命。他裁去被墨水染開不能用的部分,剩下的紙張形狀就只適合作畫了。
“且再看吧,凡事總歸是要經營的。”
徐乾學在御前講經,目前進學的幾個皇子他都接觸過。學四書五經最用功的是太子,其次是三阿哥。他本人並不看好太子,原本再完美的孩子,在長期當太子的壓力下都會變形。那就,先試試影響三阿哥吧,那個孩子挺嚮往文士風流的。
此時的大阿哥並不知道,有些非太子黨的政客已經將投資目標轉移到了後頭的小弟弟身上。他現在正是人生最幸福的時刻之一。
大福晉伊爾根覺羅氏,
懷孕了。
“小八,這是真的嗎?”阿哥所光線最好的頭所,有一個搭了葡萄架的小院。而此時綠油油的葡萄葉下,就是一臉嬌羞的大福晉和一臉興奮的大阿哥。
八阿哥胤禩正在竭力拉住他那個眼看著就要去騎馬狂笑的大哥,乃至於用上了武家的內力。“大哥,冷靜,你冷靜。月份還淺呢。”
新晉為傻爸爸的胤禔最後狠狠跺了五六下腳,可算是不再像一個狂躁症了。他也不管弟弟還在旁邊,抱住媳婦就不撒手。“這是汗阿瑪的第一個孫子。”大阿哥說,“嫡媳婦生的嫡長孫。”
小八爺溫和地笑了笑:“嚴謹地說,有一半機率是閨女。”
大阿哥:oo
他還沒反應過來,大福晉先推了推他,從某人奇怪的臂彎裡掙脫出來。“八弟說得對,還有可能生閨女呢。”伊爾根覺羅氏面龐上的紅暈消退了一些,她將烤鴨盤子往八阿哥跟前放了放。
便宜坊的北京烤鴨,胤禩就笑納了。他如今偷渡食物的手法越來越鬼神莫測,就算是被大阿哥和大福晉兩雙眼睛盯著,也能跟變魔術一樣投餵小系統。
已經不能被稱為光球的小系統仰躺在院子的石桌下面,四隻腳都抱著烤鴨卷,吃得一本滿足。“嗚嗚嗚,我不要蔥絲,多蘸醬,嗷嗚嗷嗚,這個太好吃了……”
小系統都吃了兩個烤鴨捲餅了,大阿哥才拍了桌子:“怎麼說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