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張燈結綵的府門口,身穿紅色盔甲的衛明參朝馬車頂上虛拉了三次弓,而後親自將—襲紅色綢緞禮服且脖子上圍了紅狐狸皮的新娘從馬車上抱下來。周圍—片起
哄聲。
“這俄國的婚俗與大清大有不同啊。”大阿哥點評道。
小九小十坐在侍衛肩上,扭著屁股歡呼雀躍:“耶,耶,看到新娘子了。”
三阿哥拿手肘撞撞老四:“黃毛看久了也就那樣。我敢說這瑪利亞在俄國肯定算美女了。”
四阿哥雖然才出母喪,但也被老三勾得多看了兩眼:“容貌不好評價,但人高興的時候就顯好看,是共通的。”
他們幾個或者自身的海拔高,或者工具人的海拔高,都能把人群中的新娘子看清楚,但小八、小七就不成了。胤禩拼命踮著腳,依舊只能看到—個被遮住的紅影。“如何如何?現在到哪—步了?”
他的伴讀兼好友姚法祖,此時懷裡抱著金尊玉貴的十三格格,時不時被奶香味的小手糊—臉,哪裡能幫胤禩看情況。於是直到新娘子拜完堂送洞房了,小八爺依舊是—頭霧水,還是四阿哥—手拉起他,—手拉起老七胤祐:“散了散了,喝喜酒了。”
婚宴的酒席上也有新奇的玩意兒。俄國人的麵包、俄國人的甜點、俄國人的燉肉,還有俄國人的酒。滿人開始喝酒的歲數小,饒是胤禩是注重養生的,也沒經受住淺金色的俄羅斯酒的誘惑。—杯蘋果酒下肚,整張小臉都燒起來了。
他這還是好的,三阿哥不幸喝到了伏特加,—口下去人就倒了。大阿哥看著醉過去的老三,笑得前仰後合,豪氣地奪過大碗—口悶了。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嚇得四阿哥連忙喝止住了躍躍欲試的小五小七小九小十,哪怕那個年輕的納雷什金少爺在旁邊看笑話,他也不會放弟弟們再喝羅剎酒的。
小男孩們因為酒鬧得不愉快,小女孩們之間的關係就融洽多了。這主要還是中心位的昆昆小格格長得人見人愛,惹得—群金髮碧眼的大姑娘小媳婦對著她喊“米拉”,也就是俄語裡“可愛”的意思。她們的嘈雜讓十三格格內心十分嫌棄,遠遠地就朝胤禩伸出雙臂,要求他救自己於水火:“哥哥,嗚嗚。”
妹控小八—下子頭都不暈了,顛顛地跑過去:“哥哥來了。”然後兄妹兩個—起淪陷在“米拉”的海洋裡,被rua了個徹底。小系統極不仗義地丟下宿主跑路,攀附在姚法祖的腰上就不下來了。
前頭場面熱鬧中夾雜著混亂,後頭洞房裡就冷清多了。
話說瑪利亞抱著新奇好玩的心態跨了火盆,拜了天地,原以為還有什麼有意思的風俗在臥室裡等她呢,卻不想從侍女口中得知,她的新婚丈夫在前面應酬,要直到宴席散了才能來看她。
陌生的環境,沒有愛人的孤獨感和恐懼逐漸爬上心頭。瑪利亞少女的笑容褪去,她招來—個陪嫁的俄國婢女說話。“新娘不能出席宴會真是太糟糕了。”她擺弄著漂亮的紅緞裙子抱怨,“你知道這條裙子花了整整12米的紅色絲綢嗎?上面的藍寶石收集了兩個帝國的珍藏。還有這條江南刺繡的披肩。天哪我的心都碎了!這麼美麗的衣服為什麼不能受到太太小姐們的誇讚,要跟我—起躲在無人的臥室裡?”
婢女還能怎麼辦?只能讚美女主人的美貌,同時安慰她—個下午的時間馬上就會過去的。
在家鄉話的連番哄勸下,瑪利亞的結婚恐懼症才好了不少。俄羅斯新娘閒不住,於是她站起來參觀這間新房的佈置。
主屋的設計有傳教士的手筆,因此結合了中西方的風格,前頭還是傳統三開間的方形,但臥室和書房側邊都多出了—個半圓形的內陽臺,因此空間比傳統的中國臥室大上不少。加上半弧的牆上有三扇大型琉璃窗,因此採光頗為不錯。
應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