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何人,快快道來!”攔路二人中個頭略矮些的年輕喇嘛沉不住氣,已經喊了出來。
“車上一位施主,乃是太原大戶人家的子弟,有意去大喇嘛寺禮佛,故與我等同行。還望行個方便。”
“山下好好的路不走,怎麼偏偏上山來?”對方依舊懷疑。
而駕車的暗衛反應極快,露出一個毫無破綻的無奈的笑:“原本是在山下走的,然聽山下村民說山上有廟,而日頭又快晚了,便想來碰碰運氣,興許能借宿。二位師傅就是山廟中人嗎?”
無法從他的話裡聽出破綻,對面兩人埋頭嘀咕了一陣,才大聲呵斥道:“廟裡糧食緊張,屋頂也漏雨,你們快快下山去投宿吧!”
饒是十五阿哥只是藏語入門,也聽出來對方的戒備和不耐。這態度有些不尋常。他剛想出去理論兩句,就被同在車廂裡的光頭“喇嘛”給拉住了。光頭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就將馬車簾子微微拉開一道一公分左右的縫,同時敲了三下車板。
趕車的寸頭“喇嘛”會意,好聲好氣地給兩攔路喇嘛道了歉,就調轉了車頭,沿著另一條路而去。而那倆攔路喇嘛,依舊在後面戒備地盯著他們的馬車,直到馬車消失在山石後面。
“怎麼這麼多藏地喇嘛?這裡不是山西嗎?”離開了人煙,十五阿哥就忍不住道。
“有意找的。光兩個人綁架皇阿哥不夠可信,附近有喇嘛廟,才更有說服力一些。”
十五阿哥呆了一呆:“那不會牽連到附近的喇嘛嗎?萬一皇阿瑪怒起來,一併斬了怎麼辦?”
“皇上正是要跟西藏聯絡的時候,不至於此,最多受點牢獄之災、拷問之苦。”
“那也是無妄之災……而且,皇阿瑪,真不一定會怎麼做……”
“十五爺。”光頭“喇嘛”突然道,“要救您,怎麼可能輕輕鬆鬆不流血地解決?您若是心裡過意不去,咱們這就回五臺山,向聖上稟明實情。”
十五阿哥不說話了。方才嗑瓜子的輕鬆也從他身上褪去。他默默地將瓜子殼收拾好,然後拿起座位上的麻繩將自己的腳踝捆起來。
“這座山上的喇嘛廟是私建的,附近的村民和商販都報告稱其行事有些霸道,強買了三十多畝良田。但因為傍著一位虔誠的滿洲官老爺,無人敢聲張。找遍了山西,還是這塊兒最合適。”即便是被牽連了也不算全然無辜,相對心理負疚沒那麼大。
“哦。”小十五蔫蔫的。區區三十畝地,非要說起來,也不到殺頭的大錯,各地地主比這過分的比比皆是。因此小十五依舊陷在自己可能要害死人的低落裡。
“不過他們看著真的太不對勁了。”趕車“喇嘛”突然說,“你看呢?”
光頭“喇嘛”嘿嘿一笑:“保不準到時候查抄寺廟,能查出什麼驚喜也說不定。不過眼下,先按計劃進行。”
馬車在山路上七歪八拐,表現出一副臨近據點、故作神秘的樣子,然後非常“湊巧”的,在山腳遇到一支商隊。十五爺的戲份來了,在寸頭有些嚴厲的目光中,他只能拿好了自己的劇本。
“小爺尿急,快放小爺下車!”他大聲喊道。
然後兩個假喇嘛煞有其事地威脅了幾句,就一左一右夾著他去方便。而在如廁時,小十五順手解了腰間玉佩,落在草叢間。回馬車的途中,他還不忘拼命朝商隊那裡張望,然後被假喇嘛們趕回車上。
商隊的領隊叫常鑲,小名叫常金娃的,乃是山西當地有名的商賈。他本也不跑這條山路,不過昨天剛剛收到太原的傳信,說是十五阿哥走丟,讓他多留意山間小道,看有沒有形跡可疑之人,隨信而來的還有十幾條待查驗的山間路線。他投在八爺門下多年,每年的行商軌跡都是固定好的,突然讓他往山間小道上走……常金娃直覺感受到微妙,於是他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