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爾等細細錄下來。”
那幾名刑律上的官員如蒙大赦,飛快跑進去,又飛快出來,手上捧了個記錄冊子。兩名皇阿哥看過了,確實有些麻煩,索額圖只訴說自己曾經的功績,從輔佐康熙爺鬥鰲拜開始,一直到從徵葛爾丹為止,可謂功勞赫赫,但對於如今的十條大罪,卻隻字不提,更不要說慫恿太子謀反一事了。
“二位爺……”大理寺卿滿頭是汗,“這樣下去只能加刑,但索相……索額圖年歲在這裡……”
四大爺冷著臉緩緩說道:“我的想法是,請示聖上。八弟以為如何?”
四貝勒已經打定主意,一定要更多試探皇帝的想法才行。左右都是要得罪太子了,那就不能再得罪皇帝。皇帝想要留索額圖一命,你把人弄死了;或者皇帝想要屈打成招,你沒問出口供來,那豈不是得罪了太子不說,還在皇帝那兒不討好。
相比謹慎的四大爺,八貝勒的心思就預設立場了。哈哈,索額圖在這種時候還不識相,只顧著消費舊日的功勞,這是自己找死啊。此時如實上報就是落井下石了。八爺連忙點頭:“四哥所言極是。”
四貝勒怪異地看了弟弟一眼。
八爺就有些心虛:“要不,將供詞在索額圖跟前念一遍,讓他確認?”
四貝勒咳了一聲:“也好。”
八貝勒:“啊?”
總之這第一場,兄弟倆的腦回路就沒完全對起來。不過等康熙爺的明旨下來,兩兄弟就同時進入狀態了,一個不當菩薩了,一個也顧不上幸災樂禍了。蓋因皇帝爹的意思太明顯了:
“索額圖悖逆大罪,罄竹難書,抄家滅族不足以抵其罪。令爾二人監審貪汙之罪耳,就只得這些虛詞,是在糊弄朕嗎?還是說爾二人竟無用至此?二十年教誨餵了狗嗎?”
好嘛!果然根子是在謀反那件事上,但為了天家父子的顏面,要用貪汙等罪弄死索額圖一家子。意思就是要動真格了!
不過,至於罵什麼“二十年教誨餵了狗”這種話嗎?真讓當兒子的饒是知道這是正常流程,老四和老八都出了一身冷汗。這下也不能在外頭坐著看戲了,還是得讓索額圖將那十條真真假假的罪狀認下,對誰都好。
索額圖所在的審訊室自然是待遇,相當寬敞的一間,地上牆上都是斑駁的血汙,各類刑具一應俱全,鐵質的、木質的,還有大水盆和炭盆上的烙鐵。而索額圖被綁在審訊室中央的一個木架子上,因為重力的下拉和方才細鞭子抽打的力道,手腕綁繩子的地方已經滲出了血,與他身上紅色的鞭痕呼應在一塊兒。他頭髮已經散亂,身上穿著一件囚服,完全看不出往日朝廷一品大員的風采。
“四爺,八爺。方才只上了入獄的五鞭子。看著滲人,其實都只是皮外傷。”兩名皇阿哥還沒開口問,大理寺卿就提前解釋道。
顯然給索額圖加刑這種事,除了已經跟太子一派徹底撕破臉的大千歲黨之外,沒人樂意幹。太子還沒廢呢,誰還真想得罪將來的皇帝了。
“呵。”綁在架子上的白髮蒼蒼的壯老頭,發出一聲冷笑。他抬起頭,一雙眼睛裡彷彿還是往日的傲慢,又彷彿多了不少審視。“四爺,八爺,是來落井下石的?”
八貝勒頓時感覺到一陣無語,明明最落井下石的就是你自己的昏招。不過他不想去點醒索額圖,只說道:“索額圖,你不要老覺得有人要編織罪狀害你,我們兄弟本來清清靜靜地過自己的日子,今兒怎麼會在這兒?真吃飽了沒事幹落井下石來了?你在朝上這麼多年了,難道想不清楚?痛快點認了,這貪汙受賄、賣官鬻爵什麼的,雖然有些年份久遠了些,但也不算冤枉了你的。”
索額圖兩眼突出,額頭上青筋暴起:“還說不是落井下石?難道二位不是投靠了大阿哥,想要屈打成招?大阿哥自個兒黨羽成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