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會安分多久,她南下正好,眼不見為淨!
她忿忿不乎地重重踏著每一步,在雪地上踩出一個一個的心洞,以洩她胸中悶氣。當她行至後園古井時,終於忍不住緊握雙拳,趴在井邊,朝著古井內,大聲的將一連串不文雅的咒罵一古腦的全罵出來。
“你這個王八烏龜卑鄙無恥下流齦齦噁心奸詐狡猾小鼻子小眼睛小心眼不要臉的大色狼大笨蛋!啊──”吼完之後,她站在原地喘氣,過了好一會兒,才覺得心情好了點。然後她便慢慢的走回如風小築去,看到被她的誼咒聲吸引出來的下人時,還若無其事地和他們微笑點頭。
眾人對方才那幾聲吼叫聽不真切,也搞不清楚狀況,只得搔搔頭,各自回去工作。
下雪耶,到處都是白茫茫的一片;雖然這天上午雪停了,但官道上還是積著厚厚的白雪,而那小鬍子竟然執意要眾人今天出發!
下人們將三輛馬車的木輪套上鐵煉,防止馬車在雪地上行走時打滑。等所有東西都準備得差不多時,小樓便攙扶著婆婆上了前頭的馬車。
這攙扶其實不過是做做樣子,冷家主母身子骨可還好得很!不過畢竟是名門出身的官夫人,在外頭,那雍容華貴的氣質偶爾還是得搬出來用用。
馬車門簾才放下,冷氏便回覆了笑容可掬的輕鬆面貌。
瞧見媳婦一副臭臉,她和顏悅色的問!“小樓,怎麼了?不高興出門玩玩嗎?”
“娘,沒有啊。”她低著頭悶悶的回答。
“那你怎麼一點高興的樣子都沒有?”瞧她一臉陰鬱的樣子。
“有嗎?我很高興呀。”小樓振作起精神,扯了扯嘴角,強顏歡笑。
那種僵硬的笑容叫高興?若真如此,那她可還真是重新詮釋了“高興”的表情。
冷氏挑挑眉,泰然自若的掀起車窗布簾,就見笨兒子正在和坐在後面那輛馬車上的青雲說話。
“你和如風吵架了是吧?”在風雲閣中,大大小小的事想瞞住她是不可能的。
她是閒閒無事的老人家嘛,最愛的便是聽些無聊的是非,管些無聊的閒事。
風雲閣裡的總管事李大娘,便是跟著她陪嫁過來的婢女;幾十年相處下來,兩人早已未有主僕之分。
她們同樣是死了丈夫,也同樣有了點年紀,更是同樣的無聊,於是乎,理所當然的,她們便開始去注意小至風雲閣中的風吹草動、大至長安城裡的八卦流言,久而久之,那還成了她們的消遣活動。
所以呀,這對夫妻在冷戰的事兒,她早知道了。
“沒……沒啊。”小樓神色不自然的假笑。
“是嗎?”冷氏不置可否的笑笑,收回看向兒子的視線,轉而盯著小樓,然後狀似無意的問此刻正坐在一旁的李大娘,“桂香呀,你可知咱們這次要出門多久?”
“預定是三個月才回來。”李大娘會意的回答,還配合的道:“二爺吩咐,要老夫人好好玩,別擔心他。”
“是呀,當然不用擔心,反正如風會有‘人’照顧著。”冷氏刻意加重語氣,那風華不減的面容卻一副太平無事的模樣。
小樓聽了心頭一緊,再也強笑不出來。
他當然會有人照顧,而且鐵定是“女人”!
她低首咬唇,胸口好悶,悶得她淚都快滴下來了。不知為何,她覺得好委屈、好委屈,從小到大都沒這麼委屈過。都是他……突然間,車門簾被人掀起,天光透進,小樓趕緊將頭壓得更低。
“娘,你一路小心。”冷如風和孃親說話,雙眼卻直盯著一旁低垂著小臉的小樓。
“我不小心成嗎?”她諷道:“就算路上被人打財劫貨,你人離得大老遠的,我和你這不肖子求救有用嗎?哼!”
這兒子真是沒用,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