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頓好白葉,他短暫地出門,給他的哥哥打電話。
“你還要多久才能回來?”龍昀正對著他祖先的油畫肖像。畫框明亮如鏡,印出他佈滿血絲的臉。“我就快要發作了。”
“我從來不知道我對你如此重要,我的小弟弟。”
“你這次很重要。”龍昀吩咐,“你得比任何人提前到達現場,處理每一點血跡。”
“哦?”
“可能會在地板上,可能會殘留在容器裡……我猜測是容器。你得毀掉那個容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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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白葉在床上醒來:“誒,早上了啊?”
“是的。”龍昀望了眼窗外的陽光,“昨天不知道怎麼了,就睡了過去,到現在還困。”
白葉打了個哈欠:“我也這樣。”
“那就再睡一覺。”
龍昀站起來,把天鵝絨窗簾拉上。一點光都不透,屋子裡瞬間就與夜裡沒有兩樣。
白葉釋放封印魔法太過疲乏,果然又耷/拉著眼睛,腦袋一頓一頓。
“睡吧。”龍昀哄他。
“我……”白葉向他伸手。
“我就在這裡,哪兒也不去。”
白葉聽到這句話就莫名安心,沉沉睡了過去。
龍昀撫了撫他的額髮。
他希望白葉可以養精蓄銳,演漂亮的一齣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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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幾天,龍昀每天都呆在白葉的房間裡,足不出戶。若是在平時,皇帝一定要教訓兒子品行不端,但現在,他們對龍昀抱有愧疚之心。留給他們倆相聚的時間委實不多了,皇后每次去探望,兩個孩子都手牽著手,用沉默來表示逆來順受,以及逆來順受下的不甘心。見到這幅場景,兩位陛下也著實不忍。
哈德良離宮被一片壓抑的氛圍籠罩著,每個人都似乎在等待些什麼,卻又無法確定。
就在這個當口,皇家侍衛忽然衝進了書房:“陛下!皇子又失控了!”
皇帝手中的鋼筆噗一聲,落在了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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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葉沒有想到,他只是回個頭的功夫,龍昀就變了。
那是一個尋常的午後,兩個人吃完午飯,龍昀勸他去睡午覺。
龍昀刀鞘裡今天新產生的刀魔已經被他吸收殆盡。白葉既然沒有訓練物件,就樂得吃得多睡得也多。他要儲備更多的精力,否則到時候鎮不住龍昀。
結果他洗了個蘋果,就聽見背後的奇怪聲響。
那是指甲在伸長,嗶嗶啵啵的聲音……
白葉回頭,客廳裡面閒閒倚著的龍昀,不知道什麼時候變了模樣。
他在那裡,白髮如雪,一雙眼睛恍如燃燒的炭火。伴隨著扭頭的動作,朝他咧了咧白森森的牙齒。
白葉抄起廚房裡的水果刀,異常冷靜地衝了出去。
魔物見獵物反擊,反倒更有興致,一躍而起握紙成爪朝他抓來。
白葉藉著光滑的地面一個矮身,就從茶几底下敏捷地滑過,溜到了另一邊。魔物撲了個空,發出一聲低吼,旋即又不管不顧地追了上來。
在魔物衝到近前的那一剎那,白葉掀起了地毯,一掌擊在地面。
地面上的禁錮符文瞬間充能,散發出強烈的光芒。懸停在半空中的魔物去勢一頓,被藍紫色的電火花捆綁,發出尖銳的嘶吼。
白葉近乎冷靜地望著眼前發生的這一切,默默地將水果刀懸在自己的手腕上,豎直割了一刀,將手腕湊到碗狀果盤裡。這樣割腕流/血特別快,很快就有了半碗之多。
白葉將碗放在地上,踢進了禁錮魔法陣中。
“喝吧。”白葉說。
魔物幾乎即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