簾透不進光亮,僅有老舊的燭臺燃著三隻白燭,在燭臺上淌下厚重的蠟油。
昏黃的光線下,放眼皆是*潮溼的景象……
唯有角落處放置著兩個全新的十字絞架,一個上面綁了個女人,一個上面綁了個男人。
吱呀一聲!
沉舊的木門被人自外推開,有身量高挑的女人,穿著雍容的華裙拾階而下。
近十厘米的高跟鞋,一步步踩得咯咯吱吱地響。
那刺耳的聲音終於驚起了十安絞架上的男女,他(她)們雙雙抬頭,卻在看清那個女人的面容時,目眥欲裂……
“媽,我來看你了。”
“茉茉……”
昏黃的光線看不清人臉,雲清河費勁地辯認了許久,終於痛徹心扉地開口:“真的是你?”
對雲清河來說,這段時間幾乎等同於惡夢。
丈夫不過是出訪幾日,歸來時已是物是人非。事實上,從墨靳雲登上飛機的那一刻開始,阿爾伯特便已軟禁了自己。
當一個人‘弱’到足夠讓人吊以輕心時,所有人對他的警惕性都會降低。
而阿爾伯特城府極深地用十年時間來布了這個局,又怎麼會讓她有逃脫的機會……
可是,她怎麼也沒有算到,他居然不知不覺地搭上了凌茉這個‘內應’。
女兒沒有瘋,女兒沒有神經病,這原本是多麼值得一個母親高興的事?
可看著這樣的凌茉,雲清河第一次希望,她從不曾清醒,還是那個瘋瘋顛顛每天只知道找自己要肉吃的瘋女兒。
她這是作了什麼孽啊!
怎麼會生了這麼一個可怕的女兒?
“媽,您這樣說話我好傷心啊!一幅不太想看到我的樣子。”
雲清河沉眸,被綁在絞架的雙手皆下意識地揪緊了那緊緊纏繞的布條:“別叫我媽!”
聞聲,凌茉呵地一笑,突然譏諷道:“她一下飛機,您連‘媽’這個字都不讓我叫了,還真是偏心啊!”
“誰下飛機了?”
風情地撩動自己海藻般的長髮,凌茉妖嬈一笑,終於吐出那個雲清河最不想聽到的答案:“還有誰?不就是您的寶貝女兒咯!”
話落,她又陰陰冷冷地勾起眉頭,說:“她可真孝順啊!我說我對您用了刑,她還真就信了,馬上就答應用自己回來換下您。”
“你……你說什麼?”
“唉呀!我差點忘了,這件事我還沒來得及告訴你。”
笑看著母親色變的臉,凌茉努起自己嫣紅的嘴,又一五一十地跟母親坦白:“我呢!找人我帶了句話給我那親愛的妹妹,就說我把您和嚴叔叔都綁了,還用了大刑,還告訴她,想要我放了您和嚴叔叔,就讓她自個兒來,跟…您…換!”
“茉茉。”
痛苦地叫出女兒的名字,雲清河整個人都激動到顫了起來:“她是你妹妹,親妹妹!”
“我又沒說她不是。”
“既然知道,你為什麼一定要害她?她對你還不夠好嗎?”
聞聲,凌茉突然放聲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哈哈!媽您是在開玩笑吧!她對我好?”
色變,凌茉從一時狂亂的大笑中猛地收起,又自嘲道:“唉喲錯了,我不該叫您媽的,應該叫您首相夫人的對不對?”
“茉茉……”
九年了,整整九年……
雲清河沒有一夜安枕。
因為內疚,因為自責,因為愧對,她覺得如果不是自己扔下兩個女兒,凌茉就不會變得那樣壞,後來,也不會精神錯亂變成個瘋子。
她用盡了辦法,請了無數的精神科權威來為她看病。
可惜,一直不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