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經歷的離別越多,情感就變得越深沉,精神也變得越強大。
在看著班長所乘坐的列車駛出視線的時候,蒲英知道——又一位良師益友離開了自己。
這條軍旅之路,終究是要靠自己一個人走下去的。
她情不自禁地想起了演習結束回到師部那天的慶功宴上,馮垚和自己告別的情景。
在師長政委的講話結束、大家開始觥籌交錯暢飲歡笑的時候,馮垚離開了自己的座位,按著級別和親疏一一向首長戰友們敬酒。
這個舉動在宴會大廳中並不起眼,但是他的表情和一般人比起來,似乎有點過於平靜了。
當馮垚走到蒲英面前時,嘴角才微微露出了一絲笑意:“來,英子,我敬你一杯——這杯酒是告別酒。明天。我就要回總部了。”
“回總部?”蒲英的眉心輕蹙。為什麼不是軍區司令部?馮參謀口誤了嗎?
“對,總部!”馮垚卻肯定地點點頭,又接著解釋道:“我本來就是總參戰略規劃部的,下基層鍛鍊也有一段時間了,首長催我回去了。”
“哦……”蒲英微微一呆,然後雙手捧起自己桌上那杯兌了可樂的紅葡萄酒,和馮垚碰了一下杯,輕聲說:“馮參謀,一路順風。”
“謝謝!你也,多保重。”
馮垚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一仰頭地將杯中的酒喝光了,然後瀟灑地亮了一下杯底。
蒲英見狀,也仰頭狠狠地喝了兩大口酒。
但不知怎麼搞的。她那平時吃什麼都是一路坦途的嗓子眼,突然出現了莫名其妙的路障——這幾口酒,竟一時堵在那裡下不去了。
“噗——咳咳——”蒲英一下子嗆咳起來,酒也從口鼻中噴了出來。雖然她及時低頭,但還是有些紅紅的酒汁噴濺到了自己和馮垚的衣服上。
好丟臉啊!蒲英一邊咳。一邊想。
“慢點,小心點。”馮垚將她手中的杯子拿開,輕輕地幫她拍了幾下背,又掏出包面巾紙遞了過來。
“謝謝。”蒲英邊咳邊接過紙巾擦了擦臉和身上,一瞥眼發現馮垚的衣服上還沾著水珠,便抽出張新紙巾幫他擦了起來。“對不起,弄髒了你的衣服。”
“沒事。”馮垚握住了她的手,很快將那張紙巾拿走。自己隨意擦了兩下,說:“你這丫頭,不會喝酒,抿一下意思意思就行了,不用幹杯的。”
“那怎麼行?和馮參謀的告別酒。不能敷衍!”
蒲英說完,讓嘴角高高翹起。做出一個歡欣的笑容。
馮垚瞥見到她的臉頰因為過度緊繃而出現了兩個深深的酒窩,不禁搖著頭說:“不要假笑!不好看!”
“哦……”蒲英一下洩了氣,嘴角垮了下去,頭也低了下去。
“好了,丫頭!”馮垚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以後,應該……還有見面的機會!”
“嗯……也是哦,”蒲英終於調整好了心情,抬起頭微笑,“那就等‘首長’什麼時候再下基層——視察,好了?”
“不錯,會開玩笑了!那我就放心了。對了,這個是我……從別人那兒順來的,送你玩吧。”
馮垚從兜裡掏出個彈殼口琴,遞給蒲英。
這是一個用手槍子彈殼做的五孔十音口琴,非常小巧。蒲英只需一手就可以掌握,而那口琴的一端還掛了個鑰匙環,更是方便攜帶。
“真好看!”蒲英撫摸著鋥亮的彈殼,卻又有點遺憾地說;“可惜,我不會吹。”
“很簡單的,它的音階是這樣……”馮垚指點一番後,說:“你試試?”
“是這樣嗎?……哆來咪,發,索拉西,多來咪——”蒲英斷斷續續地將口琴的十個音階吹出來。
“你看,多簡單!你這麼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