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次揮揮手算是告別。
他一躍跳下,落在竹筐上,發出一陣奚嗦的聲響。
我跌坐在山石上,聽著那聲音由大至小,逐漸消失,心中先是傷感,接之而來卻又是一陣淋漓的暢快。
——‘這件事無論如何不會變的;你回去吧!’——呵,四阿哥,這一次你失算了,你可以控制所有人,卻控制不了我!那一刻,絲毫沒有顧慮事情被發現後,自己的命運會如何?心中只是暢快——單純而盲目!
奇怪,事情辦妥,心情暢順,本該酣睡一場,一夜下來,卻仍是輾轉反側,難以成眠!
翌日清晨,我早早喚醒小秋,差她到府門口候著蕭烈,只要他一到,就立刻把他拉到我院子裡。蕭烈這麼早趕來,必是為來順複診的,我可不希望第一個揭露事情的人是他!
果然,一盞茶的功夫,蕭烈在小秋的帶領下走進院子。
二人在我面前站定,小秋滿面睏意,蕭烈一臉困惑。
我清清嗓子,說道:“小秋!你去——”
“是拿茶葉還是去打水啊?”她打斷我,撅著嘴道,“雨霏姐,每次都是這兩樣兒,能不能換點新的!”
我無心調侃,瞟了她一眼道:“好吧,我和蕭大夫有話要說,你不方便聽,現在準你出去,愛做什麼就做什麼,午飯時再回來!”
“唔,雨霏姐,你這回還真坦白……”小秋嘀咕了一句,轉身出去了。
“一大早叫我來幹什麼?”蕭烈放下手中的藥箱,“昨天碰釘子了吧!”
“昨天這個算得了什麼?我又不是第一次碰釘子。”
他知道我在嘴硬,嘲諷的笑笑,沒有作聲。
我把手揣起來,思量著如何告訴他來順的事。
“你今兒是為來順複診的吧?”
“是啊,怎麼了?”他奇怪的問。
“不用去了。”待他開口要問的時候,我接著說道,“來順入宮的事由我而起,也該在我這兒完結,我說過,絕不讓他進宮的。昨日去求了四阿哥,他不準,所以我夜裡就安排來順逃出貝勒府。從今兒起,四貝勒府裡,再沒來順這個人了!”我想了想,這件事是無論如何也委婉不了的,索性直截了當的說出來。
蕭烈的臉上沒有出現我預料的暴怒和憤慨,代之而出的是我從未見過的震驚,他愣愣的立在原地,睜圓了眼睛看著我,彷彿眼前是一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
我被他看得有些發寒了,側過頭,小聲道:“我知道你肯定會……”
“你瘋了嗎?”他不等我說完便硬硬地甩出這麼一句。
緊接著快走幾步到我跟前,用力的扳住我的肩膀:“我發現我越來越不明白你了!以前的雨霏雖不是頂聰明卻也不傻,跟在四阿哥身邊這麼久,別的猜不透,至少也該知道,來順這種事既已定下,就不會再改了,可你還不知死活的跑去求他,我阻攔,你就跟我翻臉。我當時就覺得你變傻了!後來果不其然被拒絕了,你本該收斂一下,就此死了這條心,可……”他憤憤然的頓了一下,換了口氣,又道,“可你居然囂張到去幫來順逃跑,而且對我都先斬後奏!你真以為四阿哥是上學時的老師,無論你犯了什麼錯誤,他說你兩句就完了?他就算喜歡你,欣賞你,也不可能容忍你到這種地步吧?我看你這回不僅是傻了,還瘋了!雨霏,你到底是怎麼了?你這麼做是為了什麼呀?”他說著,狠狠的晃了我幾下,我本是篤定繃緊嘴一言不發的,可被他這麼一晃,強忍了很久的淚竟不合時宜的掉了下來。我連忙推開他,後退了幾步撞上門框。
“我是為了來順,我不能容許自己就這麼陰差陽錯的毀了他一輩子!”我抹著淚道。
他沒說話,既不吃驚也不生氣了,靜靜的盯著我, 臉上淡淡的。過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