訴你關於我的全部,讓你安心。但是我希望在那之後,也能聽到你的決定。”他停下來,懇切的望著我,問:“好嗎?”
他這麼做是大大的屈尊降貴了,我若是再不識抬舉,氣走了他,怕就無法向四阿哥交待了。現在也好,至少託到下次了,有十天算十天吧!我於是朝他點點頭:“好吧。”
我很清楚,事到如今,秦風的事已經超出我能控制的範圍了,下次見面他亮出身份,我就無計可施了,一個小小民女總不能大膽到當面拒絕皇太子吧。所以這事得向四阿哥稟報,由他來定奪。可那晚,當我頂著寒氣,一路走到他書房門口時,心中卻犯起了嘀咕,一來自己剛犯下大錯,事情才平息兩日,想來他應該還餘怒未消,不願理我;二來自打知道了秦風的身份,我就開始疑心他早就有意把我安插在秦風身邊,若當真如此,這一稟報,他豈非更可以順水推舟,把我送過去,一想到這兒心就忍不住揪起來。躊躇良久,還是決定先壓一壓,過兩日想想清楚再告訴他。
當晚,我躺在床上,腦中又回憶起胤礽的那些話,他說得那麼懇切,那麼信心滿滿,肯定想不到我有心拒絕他。也對,他生而富貴,一歲便被封為太子,從小到大沒人敢對他說個不字,平日那些女子們都是圍著他轉,好不容易有一次他去追別人,又哪會想到拒絕二字。 說來也怪,宮中什麼樣的女人沒有,他為什麼偏偏看上了要樣貌沒樣貌,要才學沒才學的我呢?追根究底,這原因恐怕還躲不過臘月初八的那次‘偶遇’還有那首絕版的霓裳羽衣曲。哎,四阿哥,到底是棋高一著,懂得用人,又頗善攻心之術。
算算這也是我長這麼大以來第一次被人表白,雖說秦風不是我心中所愛,但他到底也算是個出類拔萃的男子,為何聽了他的話,我心中絲毫沒有得意與興奮,反倒沉悶悶得透不過氣來,看來無論是友情還是愛情,包裹上陰謀的外殼,都變得陡然無味了……
在平穩中過了三四日,這一天清早,天上飄起了淡淡的雪花,本已轉暖的天氣又驟然變冷,所幸立春之後,寒氣漸退,這雪後勁不強,下了兩個時辰便止住了。吃過午飯,小秋說今早路過花園,見梅花開得正豔,想要剪下幾隻擺在屋裡。我想到這兩日自己沒怎麼出門,便從她手中拿了瓶子,說不勞她動手,自己去剪,遣她睡午覺去了。
踏雪到了花園,果然在東牆角發現了幾株的覆著薄雪的臘梅,擢秀敷榮,嫋嫋綻放,走到近前又聞到一股撲鼻的幽香,忽然想起句詩——不是一番寒徹骨,爭得梅花撲鼻香。想這臘梅一年到頭只在這寒風中開十幾日,現在要把它一剪子剪下,還真有點不忍,就在我拿著剪子遲疑的時候,旁邊響起了乾淨利落的‘咔嚓’一聲,我側目,一個面貌清秀的下人打扮的小姑娘,拿著一支梅花朝我笑道:“你是哪位主子手底下的,怎麼舉著剪子,光發呆,不動手啊?”
我笑笑,順手也剪下一支,插在瓶裡,道:“我不是伺候女眷們的丫頭,這花是剪給自己的。”
她努努嘴,問:“那你是哪的丫環,爺房裡的?”
我搖搖頭,不想讓她多問,反問道:“你是哪位主子手下的?”
她一面揮著剪子,一面說:“我是年主子房裡的。”
年羹堯的妹妹?我心中一喜,正想打聽打聽這位有名的年妃,才張了口,身後便傳來一陣笑聲。
“姐姐,你看這梅花開得多好啊?”女子悅耳的聲音。
“是啊,這幾年都沒見它這麼豔過,梓芬,你也去取個花瓶,剪幾枝回去,擺在我房裡!”被喚作姐姐的那位答道。
雖辨不清聲音,但梓芬這個名字我再熟悉不過,原來是嫡福晉到了。
我連忙轉過去,福下身子請安。
福晉看見我,臉上沒特別的表情,輕說了聲:“起來吧!”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