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子泱眼眸輕斂,點了點頭,“知道了。”
她瞥了眼身側的長孫景策,長孫景策微頷首,“你去吧,這裡我應付著。”
“好。”褚子泱應聲,起身時忽又想起什麼,遂又坐下凝向長孫景策,“我覺得來時那人報賀有誤。”
長孫景策揚眉,回想了一下,唇角含笑,“有嗎?”
“沒有嗎?”褚子泱水靈的眸子眯了眯,露出一絲不滿,雖說皇上賜婚了,她也沒有拒絕,但到底是未行大婚之禮,未拜天地,怎的報賀就報長孫景策攜新婦?
手心傳來一陣溫熱,是長孫景策握住了她的手,只見他唇邊笑意盪漾,眉梢處都染著喜悅。
這樣的長孫景策讓褚子泱有些恍惚,彷彿回到了清風苑中,他高興時也會這樣不做聲,只望著她淺笑。
被看得耳根發熱,褚子泱輕剜他一眼,“和你說話呢,淨笑什麼,看著是個翩翩公子,實則一肚子壞水。”
“東臨民間有個不成文的規矩,女子及笄許配夫家後,合婚庚帖已換,女子便以新婦相稱,寓意此女已與良人許約終身,永結為好。”
“提了親,賜了婚,換了庚貼,你已及笄,雖未舉行大婚,但你已經算是我的妻了,泱泱,我很高興,很高興。”
他說的緩慢,語調軟和溫柔,讓褚子泱的心不自覺地軟了許多。
微抿唇,褚子泱嘟囔道:“庚帖我還沒看過呢,回頭讓我瞧瞧,什麼良人,你慣會騙人,天下人都覺得景策世子風骨峭峻,冰壺玉尺,芒寒色正,乃君中之首,我看都是虛言。”
點著時間要來提親,就卡著她及笄呢,如今想想,那日他說從福慶樓聽到元盛安的大婚訊息純屬瞎扯,她就是被氣昏了頭腦,若能在福慶樓聽到的八卦,她早便收到訊息了。
這男人,心思可與狐狸比擬。
“這些話從泱泱口中說出來,真是格外悅耳。”長孫景策指腹在她細軟的手背上打著圈圈,“去吧,我等你回來。”
褚子泱瞥了眼殿門邊角處侯著的小太監,神色急切,頻繁探頭往裡瞧,看來不是小事,她點點頭,“嗯。”
起身之際,長孫景策再次拉住她的手,淺聲問:“明日啟程回東臨可好?”
四目相對,褚子泱微微一笑,“好。”
這一幕落入元盛安眼中,只覺得無比的刺目,他從未發現,原來褚子泱生得這般天姿嬌豔。
本該是屬於他的,如今竟要看著她朝別的男子逶迤露齒。
長孫景策,本殿下的東西,何時輪到你這個病秧子沾手?
元盛安手中酒杯幾乎要捏碎,盯著長孫景策的眼神充滿了陰鷙。
“殿下,臣敬您一杯,恭賀殿下。”張凌舉杯上前。
元盛安思緒被拉回,面上染笑,抬手舉杯,不料扯痛身上的傷,讓他忍不住低吟一聲。
張凌見狀,一手扶住元盛安的肩膀,“殿下怎麼了?可是身體不適?”
何止是不適!該死的褚子泱,定是她派人將自己毆打一頓,定是她!
不扶還好,這一扶直接按在了元盛安被毆打的傷處上疼得他下意識後退了幾步,“張大人不必憂心,無礙。”
長孫景策清冷淺笑,杯中暖茶入喉,斂下的雙眸深邃晦暗,劃過一抹陰鷙冷冽。
傷她辱她之人,他會一個個清除乾淨。
喉嚨泛起一絲腥甜,身體壓不住的不適感讓長孫景策不得不用手撐在腿上,穩住自己的端正姿態。
而另一側的褚子泱剛隨小太監到欣雨軒,便聽到一道孩童的哭喊聲。
“娘!娘!”
褚子泱進來時,元塵趴在一個女子身上,哭得喘不上氣。
她伸手探了探女子的氣息,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