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見褚婉晴這般低三下四俯首做小,柳暖卿甚是滿意,冷笑一聲,“你倒是比褚子泱識趣。”
柳暖卿越過褚婉晴,投去蔑視冷咧的目光後隨即離開。
跟在褚婉晴身後的丫鬟小顏忍不住為褚婉晴覺得不甘,撇了撇嘴,道:“小姐,你馬上就是太子妃了,就算是柳家人,日後見了你還不是得乖乖行禮,何必再受這等屈辱?”
“你懂什麼,一日未大婚,就得忍著,被褚子泱搶了這麼多年風頭我尚且忍了,這幾日算得了什麼。”
提起褚子泱,褚婉晴目光頓時變得陰暗,以前不知道褚子泱生母身份如此低賤,才一直隱忍,才一直被她事事壓一頭。
如今既然上天都給了她這個機會,那她又怎麼會放過?
褚子泱,賤妓之女,何以有資格做她的長姐!
“那個姐姐的眼睛真可怕。”
角落裡,元塵瑟瑟地說了句。
褚子泱和青黛皆是詫異轉頭,倒是沒想到他會開口。
見兩人都盯著自己看,元塵伸手指向褚婉晴的位置,“我曾經見過一個人的眼睛,和她一樣可怕。”
“誰?”青黛好奇詢問。
元塵沒說話,而是將注意力放到了褚子泱的身上。
褚子泱拍拍手站起身來,俯視著眼前瘦弱的小傢伙,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皇宮,見過有和褚婉晴一樣的人並沒有什麼特別的。
她抬頭瞧了眼天色,長孫景策那邊應該也差不多散了,“好了,小傢伙,我還有事要先走了,下次見。”
“噢。”元塵埋下眼瞼,小聲嘟囔,“應該沒有機會再見了。”
他知道,今夜宮宴是為給東臨來的世子長孫景策接風洗塵。
大辰的權貴今夜都會出現,他也想見見這位名揚天下的景策世子,想親眼看看,能讓大辰皇宮後巷都談論敬仰的人是怎樣的存在。
但他是沒有資格的,皇后娘娘從不會讓母親參加宮宴,父皇也從不會想起他這個不起眼的九皇子。
況且便是去了,他也沒有資格坐上席,景策世子那般人物也瞧不上他。
想到這些,元塵的表情更失落了,小腦袋低垂,朝褚子泱行了辭行禮,“元塵先行告退。”
“我叫褚子泱。”褚子泱忽然開口。
元塵不解抬頭。
褚子泱紅唇淺勾,抬手輕拍元塵腦袋,道:“記住我的名字。”
說罷,褚子泱看了眼青黛,隨即動身離開。
兩人從鳳儀宮出來時,遠遠瞧見柳暖卿的貼身丫鬟跪著,褚子泱蹙眉,“這柳暖卿,幾年未見,怎愈發跋扈,帶幾個丫鬟進宮,就差跪了一路。”
宮門外那個估計還跪著呢,這又跪了一個。
“這柳暖卿如今仗著柳丞相在朝勢力龐大,加上她母親楊氏和柳皇后是表親,宮中也無人敢輕易得罪她,性子自然跋扈囂張。”
“聽聞前不久有個丫鬟伺候不當,只是端茶時不小心灑了些許在她身上,雙手當場就被廢了。”
青黛跟在褚子泱身側,小聲說著。
褚子泱眉間輕擰,顯然是無法苟同柳暖卿這種殘暴行為,但這並非她該管的事,借用長孫景策一句話,她亦非良善之人,管不了這所有的世間事。
“世間萬物,因果輪迴。”褚子泱收回目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