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進宮後,褚子泱便和長孫景策分開了,女眷被領往鳳儀宮拜見皇后娘娘,其餘官員則是陪同長孫景策去乾承殿面見皇上,怎麼也要到傍晚的宮宴開始兩人才能碰面了。
褚子泱本就興致缺缺,加上這幾日心情欠佳,離了長孫景策後,臉色清冷不少,尤其是見了和元盛安有關的人時。
隨眾官家女子給皇后安氏請了安,褚子泱便頷首坐在一旁,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奈何近日有關她的傳聞不少,加上她今日是和長孫景策一道進的宮,她想安靜待著自然是不可能。
“子泱,上前來,讓本宮仔細瞧瞧你。”皇后朝褚子泱招手,雖是滿臉柔和,笑意卻不達眼底。
褚子泱無奈只得上前行禮,“子泱見過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萬福金安。”
皇后道了一聲免禮,隨即笑道:“當年你為了大辰前往東臨為客,一去便是近三年,委屈你了。”
坐在一側的柳暖卿嬌軟開口,“皇后娘娘有所不知,此番褚小姐回來,景策世子可是攜了數里紅妝前來求親呢,可見這些年褚小姐在東臨裕王府過的,甚是快活。”
“哦?”皇后仿若未聞,神情略顯詫異,望向褚子泱,“子泱當真是好福氣,本宮前些日子還在為自己錯失了一個好兒媳哀嘆不已,卻沒想子泱已許好人家了,這讓本宮,好生傷心呢。”
這便是要把自家兒子悔婚的鍋卸到褚子泱身上了。
褚子泱抬眸,掃了一眼坐在丞相夫人身旁的柳暖卿,眸眼微眨,唇角勾笑,莫名讓柳暖卿心中發毛。
然褚子泱卻未反駁,回看皇后,“回皇后娘娘,子泱深知配不上太子殿下,不敢奢求。”
“配不上太子殿下,那就配得上景策世子了?”柳暖卿譏諷道。
身旁的丞相夫人頓時冷喝,“放肆!”
這不就是在暗示他們大辰的太子殿下不如長孫景策?
柳暖卿被喝了一聲,也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何等大逆不道的話,乖乖閉了嘴。
皇后臉色冷了不少,敘話也沒有再進一步,品了會兒茶,皇后只道乏了便起身離席,褚子泱終於落得鬆快,帶著陪同的丫鬟安分了一會兒,便出了鳳儀宮。
她自然知曉,今日若非長孫景策相護,她要受的屈辱會更多。
可今日不來,她日後的路更難走,遭太子捨棄,生母低微,褚府難留,隨長孫景策回到東臨,未必不是上上之策。
“就憑你也配和我同處一路?來人,把他給本皇子扔出御花園!”
褚子泱被一道利銳童聲打斷了沉思,聞聲望去,幾個太監抬著一個孩子離開,扔在不遠處的角落裡。
下令的孩子穿著華貴,面帶刻薄,“宮人之子還妄想稱王?本皇子明日便讓母妃將他那不要臉的母親賜死!”
“青黛,他是誰?”褚子泱問。
身側丫鬟扮相的青黛瞥了眼御花園裡的人,道:“回主子,說話的是七皇子,元盛墨,是瑤妃之子,皇后一派,被扔的是九皇子元塵,生母原是浣衣局的宮女,誕下皇子後提了嬪位,這些年並未得皇上召見。”
子憑母貴,母憑子貴,這倆是一樣沒有。
褚子泱忽地想到什麼,勾唇,“瞧瞧那位九皇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