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聲,長孫景策白皙的臉上多了一個清晰通紅的巴掌印,這大概是他這麼多年來,臉上血色最好的一刻。
就像一盆冷水將他澆了個透心涼,臉上閃過悔意,啞聲道:“對不起。”
褚子泱眼角微潤,冷聲道:“我要的是一生一世一雙人,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我的丈夫只能有我一個,你若做不到,就不要來招惹我。”
她越過長孫景策就要走,身後傳來一聲低語詢問,她腳步微頓。
深夜,褚子泱躺在窗下的軟榻上,望著外頭黯淡的月光出神。
“主子,夜深了,睡吧。”青黛帶來薄毯給褚子泱蓋上,輕聲勸道。
軟榻上的人沒動,衣裙蟄伏在地,略顯凌亂,唇角的傷口結了痂,十分搶眼。
“世子,夜深露重,你身子還未痊癒,不能受涼的。”
外頭傳來慕安的聲音,很低,像是怕擾了誰。
褚子泱眉眼微動,薄毯下的手輕綣。
青黛探眼望向窗外院子石凳上端坐的長孫景策,已經好幾個時辰了,看樣子是沒有要撤的意思。
“我去給添壺熱茶。”青黛退下。
門口的細辛瞧見青黛嘆氣而歸,憂心更重了,“世子妃一天都沒吃東西了,再這樣下去可如何撐得住?”
“何止一天,路上她每日也不過吃幾塊糖果幾口水墊著,傾城姑娘給留的糖果這幾日都快吃光了,我還從未見過主子心情這般低落。”青黛無奈說道。
縱是當初那負心漢元盛安,主子也是說殺回去討個公道就殺回去了,說一刀兩斷就一刀兩斷,那時是辛苦,可卻不藏著憋著不委屈自己,現如今卻大不相同。
不多時,青黛添了熱茶,看褚子泱閉了眼,伸手掖了掖毯子,便出門叫上細辛退下。
慕安自然也知道自己勸不動長孫景策,也退離了院子,去找葉老備上驅寒的湯藥。
外頭的月光被黑雲遮掩,月色斂去,褚子泱睜眼,想起長孫景策白天問的那話,側了身。
“褚子泱,如今你的心裡,真的有我嗎?”
有嗎?她以為她表達得很清楚的,若是沒有,她怎會與他糾纏不清,又怎會……
他不信任她,如果信任,他不會答應這樁婚事,不會讓她回來操辦主持以此來試探她的反應,更不會扣下京默。
“咳咳……”
幾聲剋制的咳嗽聲在院中響起,褚子泱呼吸頓了頓,掀開薄毯,坐起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