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只是一時衝動,自己也不知道要做什麼,但韋芷逞了口舌之快後,稍稍清醒,立即驚慌絕望,眼見他咆哮衝來,當面拔劍,驚嚇之下連連後退,絆倒了身後屏風。
屏風倒下,砸著了旁邊多寶架,一隻圓肚敞口雙魚把手青花浮雕的官瓷甕晃了兩晃,當頭向韋芷砸下。
那甕大而沉重,如果挨實了,不丟命也難免大腦受創,韋芷注意力只在躲避君皇,聽得頭頂不對,頭一抬,一聲尖呼。
此時納蘭君讓驚覺拔劍不妥,正在收劍後退,一抬眼看見韋芷頭頂瓷甕,臉色一變,急忙再次奔上。
他不奔還好,這一奔,韋芷以為他要置她於死地,唬得雙腿痠軟,更加爬不起來。
眼看甕將落下。
驀然人影一閃,纖巧細緻的身影如乳燕掠波,輕輕巧巧就到了韋芷身邊,手一挽,韋芷身子向後一讓,啪嚓一聲脆響,瓷甕碎在她和納蘭君讓之間。
響聲震得兩人都呆了呆。半晌才反應過來,都齊齊轉頭看那出手救人的人。
那人自然是君珂,人家夫妻吵架,還是因為她,她尷尬得無地自容,恨不得也縮排牆角,但無論怎樣,她也不能眼看著韋芷被砸死而無動於衷,只好無奈出手。
兩人目光齊刷刷投過來,君珂只好再次扮羞澀垂頭不語,但這次納蘭君讓終於注意到了她,怎麼會再輕輕放過,眼看面前女子面生,他眉頭一皺,立即問:“你是誰?”
皇后宮中能在駕前侍奉的宮女都是有品級的,納蘭君讓來得少,也能基本混個臉熟,此時一眼看出眼前女子陌生,頓時警惕。
君珂猶豫了一下,啞著嗓子低低道:“奴婢……是晉東王妃的義女,剛剛跟隨宮中公公進來的。”
她此時也沒好理由,在納蘭君讓面前說是王太醫的妹妹自然是不成的,只好走一步看一步。
納蘭君讓打量著她,先前被皇后氣得什麼都顧不上,根本沒有把這個宮女看在眼裡,此刻人當面,忽然心底就湧上奇異感受。總覺得面前女子,說不出的熟悉。
他細細看她,目光搜骨剔髓,不光看她的臉,還看她的鬢角,鬢角平滑,沒有美人鬢;看她指甲,粉嫩晶瑩,留長約莫一寸;看她衣飾,著的是宮女裝,腕上有一枚晶瑩圓潤的翠綠色鐲子;甚至不著痕跡地聞了聞她的氣息——淡淡牡丹芍藥花香。
納蘭君讓眼底掠過一絲奇異的神情,不知是釋然還是失望。
那個人……天生美人鬢,從不留指甲,不喜歡戴鐲子,不喜歡一切綠色的東西,偶爾薰香,喜歡木蘭或草葉香。
君珂半垂著頭,並不怕他那樣專門尋找細節的目光,她出來時,深知身入大燕非同小可,不僅戴面具,面具下還做了易容,改變了聲音,改變了平素的穿衣習慣,改變了香氣,改變了一切可以打上個人標誌的細節。
除非直覺,或者掀掉重重面具,否則無以確定她就是君珂。
納蘭君讓被她吸引了注意力,倒一時忘卻皇后的冒犯,眉頭一皺,轉頭對外呼喚道:“王爺王妃請進來。”
少頃,晉東王夫婦尷尬無奈的臉探了進來,剛才裡頭的動靜,十里外都能聽見,人人惴惴不安大氣不敢出,兩人見此時帝王呼喚,更是七上八下。
納蘭君讓一指君珂,淡淡道:“這女子自稱是兩位義女。”
晉東王張嘴欲言,晉東王妃拉了拉他袖子,猶豫一下,想起梵因的話,鼓起勇氣道:“回稟陛下,她是臣婦的……義女。”
君珂有點意外地看了她一眼,沒想到晉東王妃居然還有這份義氣,納蘭君讓懷疑猶自未釋,淡淡道:“朕不記得曾宣召王爺義女入宮。”
“這……”晉東王夫婦張口結舌,無法自圓其說,君珂倒是不急不忙,緊緊貼在皇后身邊——反正都逼到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