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看見納蘭述居然踩上巨鵠頭頂,頓時大驚失色,巨鵠性情兇惡,不是主人可不能擅自乘騎,正想招呼他下來,不想那巨鵠剛仰起頭,納蘭述腳跟狠狠一踩,那鳥發出一聲委屈地嗚咽,脖子一縮不動了。
君珂無語——三年不見,這傢伙兇比猛禽哪……
煙塵漸漸散盡,君珂瞪大眼睛看著對面,她此時已經明白納蘭述為什麼會在箭射之後還若無其事,一副要繼續嘿咻的模樣,原來不過是察覺沈夢沉潛入,先故意麻痺他,才突然出手,那槍估計他抄起的時候,已經往裡塞了一顆火藥彈,他算準別人接不下這槍,而沈夢沉無論是劈手打飛,還是空手去捉,都難免引爆那顆塞進去的雷彈子。
君珂心跳了起來——沈夢沉死了嗎?似乎這人沒這麼容易死,但納蘭那麼陰險,爆炸那麼近……
煙塵一收,天地一清,一條人影飛速後退,手中還頂著一個已經被炸得血肉模糊計程車兵,看見納蘭述看過來,沈夢沉微笑拋開手中的擋箭牌,輕描淡寫地道:“不過如此。”
那士兵在千鈞一髮之際被他拿來擋爆炸,此時已經不成模樣,沈夢沉也沒好到哪裡去,一身的黑灰鮮血,隱約胳膊上一個血肉模糊的洞,似乎也被炸傷。
“大慶皇帝真是愛兵如子啊。”納蘭述居高臨下站在鵠頭上笑,“作為你計程車兵,能夠隨時為你擋火藥為你死,實在是件太榮幸的事。”
大慶士兵的臉色已經有些變了,他們曾經親眼看見納蘭述和他的護衛生死與共,如今卻被自己的帝王拿來擋災,兩相對比,難免寒心。
“陛下似乎也不必費心挑撥。”沈夢沉若無其事,偏偏頭道,“傳令,紅門軍四營三隊小隊長甄旗,護主而亡,著追封勇武將軍,賞金一萬兩,母或妻一人誥封五品誥命,賜南城外宅子一座,子擇一人補紅門軍南營校尉職。”
“遵旨!”
大慶士兵的眼色又變了,充滿豔羨驚訝之色——如此厚賞,十年軍功也掙不來,封妻廕子房產銀兩齊全,便死又如何?
何況陛下似乎也並非那麼絕情——他連甄旗這樣一個小隊長都認識,名字一口便報了出來!
納蘭述挑撥不成也不沮喪,挑眉笑道:“陛下剛趕過來的?瞧這簡樸模樣,輕車簡從想來給朕收屍?真是抱歉,讓您失望了。”
“不急,等得。”沈夢沉含笑看看納蘭述胸口。
君珂此時才注意到納蘭述胸口似有溼潤,紅色的披風上有深色痕跡,心中不由一緊——他也受傷了?
想起趕到時確實看見槍尖入肉,因為她的突然飛降,那些士兵愣住,殺手停了停,也不知道傷得怎樣。
納蘭述給她一個“放心”的眼光,一直仰著頭的君珂眼神一鬆,兩人相視一笑。
一個簡單動作,自有脈脈溫情,君珂心思都在納蘭述身上,也沒注意到自己公然穿著納蘭述的袍子,對面沈夢沉遙遙笑看著,唇角的弧度像是刻上去的,眼神很深。
隨即他拂拂衣袖,一招手,一排士兵潮水般湧過來,各自從腰間一翻,翻出一排摺疊盾牌,密密將他圍護住,像一個巨大的鐵桶向後移動。
此時戰場上已經是一邊倒的態勢,大慶那邊雖人數眾多,但從來沒有對敵這種新型空軍的經驗,箭射不上去,槍投不到半空,大刀只能砍到空氣,偶有膂力超強的,能射到那些巨鳥,但那些鵠羽毛油光水滑,箭射不住,足爪堅硬,刀槍幾乎不能傷,而鵠族士兵騎在巨鳥背上,靈活飛動,忽左忽右,剛才還在戰場左邊,轉眼就對右邊進行空投,每個人都能掌控一大片地域,完全彌補了人數的不足,一開始大慶士兵人群扎堆,鵠騎一柄短矛射下去便能糖葫蘆似地連串數個,後來眾人便開始驚慌四散,雖然避免了密集被殺,但陣型又被打亂,一群鵠騎,便將數萬大慶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