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了頓,拎著陶壺倒了一大碗水,走前來,然後將茶碗遞給她,薄意伸手接過,裡面的水晃蕩了好幾下,她低頭抿著嘴唇,急促地喝了幾小口,結果喝得太急,猛地嗆了起來。手裡的茶碗還剩了大半碗水,隨著她咳嗽的顫動不斷搖晃著,一些水都灑了出來。
他迅速伸手去接住茶碗,以免茶碗掉在炕上。
薄意沒有忽略掉他略微嫌棄的眼神,他眼裡明明白白地寫著字&ldo;竟喝水都能嗆到!&rdo;
薄意感覺嗓子潤了些,低著頭直接就著男人手中端著的茶碗喝了口水。他將茶碗穩穩端著,紋絲不動。薄意又喝了兩小口,就喝不下去了,剩了半碗水。
男人擰了眉頭,在這苦寒之地水源稀少,他不喜歡浪費。
她問,&ldo;你叫什麼?&rdo;
&ldo;阿樊。&rdo;語氣平平淡淡,他將茶碗擱在木桌上,又抽了木凳子坐下。
他想,若說這姑娘巴掌大的小臉,白白嫩嫩的肌膚,細胳膊細腿,不愧是煙雨濛濛的江南之地養出來的姑娘,就是比起他們這些大老爺們平日裡瞧慣了的邊疆苦寒之地的女人多了幾分不一樣的味道。
可是轉念又想,可就她那副嬌矜的樣兒,真夠讓人吃不消。
薄意本還想問些什麼,一陣輕輕地敲門聲&ldo;扣,扣,扣。&rdo;
阿樊站起來,開啟門。
門外站了個提著竹藍的瘦高個的女人,桃紅色的裙裳包裹出她豐滿的胸部和細細的腰肢。她頭上扎著桃紅色的花布綢巾,妖嬈的眉眼,描紅了的唇。
阿樊站在狹窄的門邊,更加顯得他身材高大,寬肩窄腰。他的聲音明顯輕了幾分,&ldo;你怎麼來了?&rdo;
妤娘往屋子裡瞅了一眼,對上薄意的眼。
&ldo;怎的,三當家今兒個也不讓奴家進去坐坐?&rdo;妤娘軟綿綿的話裡藏著針刺的酸意。&ldo;這當家的就給了你個姑娘,還真就是不一樣了。&rdo;
&ldo;混說些什麼。&rdo;他側身讓開來,妤娘提著一個竹編的小籃子走進來。
妤娘坐定,他也做到對面,妤娘開啟竹籃,竹籃裡放著一盤豬腰子,幾個窩窩頭,還有一疊鹹菜乾子。
☆、強盜二
薄意的目光直接劃過鹹菜和窩窩頭,駐紮在豬腰子上,默默嚥了一下口水‐‐原主搞什麼絕食啊!
&ldo;嘗嘗,這豬腰子是奴新做的菜式……味道如何?&rdo;
&ldo;嗯&rdo;
薄意的低落並沒有持續太久,注意到她的視線,妤娘微微一笑,帶著些許嘲諷,&ldo;姑娘不是絕食麼?&rdo;
薄意平靜道,&ldo;但是現在我餓了。&rdo;薄意兩腿發軟,如果下炕可以預見必定是摔倒在地的窘境。她立刻擺脫掉有些刻薄的表情,盯著低頭嚼著窩窩頭的阿樊。
阿樊隨手丟了一個窩窩頭給她,薄意捏著窩窩頭,恨恨咬牙,這裡的窩窩頭硬邦邦的,咯牙得很。暗暗想,等我吃飽了有力氣就出去將你們養的雞鴨豬牛全部宰了燉來吃!
妤娘眉開眼笑地不斷說著什麼,薄意沒心思聽,默默摳手指,這原主的身體還真是脆弱,絕食三天,可就吃了半個窩窩頭就感覺撐的不行。薄意單手拋著另外半個窩窩頭,吃飽了果然就覺得有力氣了些,不會渾身發軟了。
妤娘心裡有著一番算盤,她與其他一些被擄來的姑娘不同,她是路過此地,後來就留了下來。妤娘本是勾欄院的姐兒,本是攜了細軟打算找個沒人認識自己的地方安生地先呆著,可是她的行為舉止氣質言語早已深入骨髓,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