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低著頭的蘇又清突然拉了拉他的手,“宋宋……”
他心一震,她的眼神此刻清澈的不正常,她小聲的說:“你別這樣對他”
只這六個字,瞬間擊中宋子休的底線,他呆在一旁,手一點一點從她臂上滑下。
“許佑”蘇又清在他面前蹲下,長長的發垂在臉側,“去醫院”
他衝她笑,溫和的神情遮掩不住慘白的臉色,他一直笑,想把遺漏的思念全部彌補。蘇又清說:“你媽媽告訴我,你的胃動過大手術……”
一個平日煙酒不沾的人,猛然買醉豪飲,血肉之軀到底脆弱,不過半年,他硬生生的把自己弄壞,見不得光的痛,總要找一個平衡和替代。
他不夠狠,留不住她,那麼只有對自己狠一點,想念才能少一點。
蘇又清伸手扶他,宋子休就站在她背後,目光一直定在她身上,濃如墨沉如海,握拳的右手,被自己掐得血痕漸現,血凝成珠,欲墜。
“蘇又清!”宋子休跨前一把拉過她狠狠揉進自己的懷裡,“你不準走!聽到沒,我不准你走!”
蘇又清很乖,在他懷裡不動不鬧,反而摟住他的腰,她一字一句的說:“送他去醫院……”
她抬起頭仰望著這個男人,嘴角一直有種似有似無的笑。
“宋宋”她突然喚了他一句,“這是你欠他的”
……
許母趕到醫院一臉焦急,看到病床上吊水的兒子,終於捂住臉失聲痛哭,“我們許家是造的什麼孽,造的什麼孽啊!”
蘇又清遞過面紙,“伯母,他沒事”
“蘇蘇,你跟許佑和好,阿姨求你,阿姨求你了”
蘇又清臉上沒有一絲波瀾,她輕輕拿開許母的手,對著眼前這個滿臉淚痕的女人笑了笑,再無多言。
這樣的笑容,只是一種禮數,找不出一絲可能。許母擦了擦眼淚,“你們這些孩子,這麼不讓人省心……”
許母去醫生那的時候,蘇又清踏進病房,床上的男人一直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藥水有節奏的滴進他的身體。
看到她進來,許佑對她笑,手指動了動,最後還是垂下。
“好好休息”蘇又清走近,沉默了半天只說出這四個字。
“恩”他點了點頭,很認真。
兩個人對視,眼裡的情動再也對不上座,他餘情未了,和蘇又清的距離被時間切割出一道裂痕,萬丈深淵,她成了他永遠無法到達的天涯。
“你以後好好對自己,胃不好要多注意,不要讓阿姨擔心了,好不好?”
蘇又清彎腰整了整他的被子,這些溫言軟語說出來,聽在許佑心裡就像是一場告別。
他突然起身不顧手上的針,用力圈住蘇又清的腰啞著聲音說:“清清,離開他……”
蘇又清鼻子一酸,“你當初怎麼捨得呢”
“你說你愛我,可你最後還是放棄了我……”
蘇又清慢慢蹲下,把臉枕在他的右手裡,“是你先不要我的,許佑,是你先不要我的”
她放聲痛哭,“我以前那麼喜歡你,你卻狠心把我丟了”
許佑一愣,撫她發的手漸漸鬆開,時至今日,自己再沒有立場去提要求了,她難過的,是往事,對他,沒有一絲動搖了。
這場動情,上帝在他耳邊悄聲說,許佑你看,只是一場意外。
蘇又清走的時候,他一直很清醒,她沒有跟他說再見,抬手看了看時間拿了包就走。許佑目不轉睛的盯著她的一舉一動。
“清清”他叫她,最後一次努力。
握在門把上的手停了兩秒,“咔嚓”一聲門關上,只落一室安靜。
那個說這一輩子非君不嫁的女孩,坐在他單車後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