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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不,我要看著他,我怕,一眨眼他就不見了。&rdo;一直在眼眶裡打轉的眼淚終於落了下來,滴在祁盛的手背上。
九七怔然,蘊姬這幾日從來都是笑著,從未見她哭過。他再不敢勸,退出了大帳。
昏黃的燈光下,祁盛睫毛微微顫動了一下,薄意垂下眸光,嘴角飛快劃過一抹隱秘的微笑。
祁盛沒有睜開眼睛,手背上冰冷的淚滴他卻覺得灼熱無比。猶記得,娘親病重那段時間,他日日不睡,片刻不離。娘親喚他回去睡覺,他卻不肯,只說:&ldo;我怕一閉眼就再也看不見娘了!&rdo;
對蘊姬,他從來便是當做一個比較有趣的玩意兒。得趣的時候寵著,不得趣時便丟了。與後宮那些女人唯一不同的便是有時候看著她便會想起從前那段日子,想起年少的自己,想起娘親,便覺得些許溫暖。而現在,終究有些什麼東西不一樣了。
祁盛此次不過是患了時疫,只是由於症狀與瘟疫有些相似,而軍中一些士兵均都患了瘟疫,所以都以為他患了瘟疫罷了。
一段時日過去,祁盛漸漸痊癒,也踏上回祁都的路。她怏怏不樂,祁盛便以為她想回青山的住所。她卻斷然拒絕,說等將來一家人去。
一家人?祁盛看向那日漸隆起的小腹,心裡緩緩流淌過奇異的感覺。
幾個宮人浣洗衣裳時都會聊天,只不過最近的話題都圍繞在蘊姬身上。
&ldo;你可知蘊姬……&rdo;
&ldo;噓,你可太大膽,現在誰見了她不尊稱一聲夫人。&rdo;
&ldo;這裡只有我們,也沒有別人在,怕什麼。&rdo;
&ldo;那可是個厲害的主,你不知道吧,聽說王后,不,現在不是王后了。就因為驚了蘊夫人腹中的胎兒,就被廢了!&rdo;
&ldo;你們聽我說,我聽那之前王后身邊的宮人說,是蘊夫人故意自己跌倒的!連孩子都可以拿來做筏子。,你看,現在望眼宮中,就只有蘊夫人有孩子,王后一倒,你說這個寶座可不是手到擒來!&rdo;
宮人全都七嘴八舌地討論起來,你一言我一語好不熱鬧。
&ldo;這算什麼!我說蘊夫人生產那日,結果難產,太醫稟告王上只可以保一個,誰料王上卻說保夫人,你說說看,這王子對王室有多重要,王上卻寧可要蘊夫人。要我說,蘊夫人就算沒有孩子,這王后的位置也跑不了!&rdo;
&ldo;話可不能這麼說,花無百日紅,過幾日便是祁都大選的日子。我聽說晏家六小姐也要入宮,你們都不知道吧,那可是祁都第一美人……&rdo;
☆、食子五
美人淺笑,懶蟬鬢鬢,玉簪青絲,輕閒縷衣。
福兒望著那據說天下獨一根的梅花暖玉簪子失了神,王上昨日溫柔細緻地替夫人簪上這根簪子的時候彷彿還在昨天,自古,人心易變,遑論帝心。
王上已經近半月未曾踏足過扶搖宮,底下宮人也開始怠慢起來,可夫人卻像毫不在意一般,依舊該吃吃該喝喝該睡睡。
若說夫人與愉姬相比,容貌並差不到哪裡去,相反,夫人更自有自己的獨特神韻,這是豪門貴庭的愉姬絕沒有的。
&ldo;姐姐好自在,只是這宮裡未免清冷了些。&rdo;愉姬回眸一笑,百媚生起。愉姬果然對得上祁都第一美人的名頭,雲髻峨峨,修眉聯娟,延頸秀項,皓質呈露,丹唇外朗,皓齒內鮮,穠纖得衷,修短合度。儀靜體閒,柔情綽態。若說蘊姬是山崗拂過的三月風,這愉姬便是舊時王謝的金絲燕。各有千秋,各自風華。
蘊姬一語不發,只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