霏。
兩人並肩行走在冰天雪地裡,她另一側肩頭上落了雪,他本欲將傘傾斜過去,手卻不小心碰到了她的肩膀‐‐變故陡生!
北風凜冽,冬雪肅殺。
原本並肩的兩人倏然之間急速後退,中間隔了約莫一丈的距離,那把油紙傘倏地落在了地上,傘面上的雪花抖落,塗著桐油的傘面泛著光。
就在兩人身體接觸的那剎那,兩人體內墟鼎裡隱匿著的那捲洪荒之卷便發出轟鳴的奇異的聲音!
覃樊率先打破了沉默,&ldo;你是第幾卷?&rdo;
薄意:&ldo;你又是第幾卷?&rdo;
雪無聲地落著。
兩人對峙著,中間隔著一片慘白紛揚的雪幕,隔著地上的一把泛黃的油紙傘。
覃樊率先出手,薄意沉著應對,然而數番纏鬥以後,薄意卻漸漸落於下風,嘴中噴出一口血來,紅梅點點,落入雪中。
她虛弱地跪坐在雪地上,覃樊立刻催動法術,全力一擊,直攻其心肺,欲掏出她的墟鼎,奪出洪荒之卷!
說時遲那時快,她迅速施了一個離魂咒,靈體飄飄蕩蕩地飄了出來,那具身體撲通倒在雪地上。
他撲了個空,收回法力,還欲追擊。
冰天雪地。冰箜隆意。她血色嫁衣,墨色青絲,雪色冰肌,黛色秀眉,烏青嘴唇。普天壤其無儷,曠千載而特生。
&ldo;畫骨仙!&rdo;覃樊愕然無比,恍若驚天一道雷光劈過腦中。
畫骨仙被號稱為&rdo;六界第一美景&rdo;。可是畫骨仙三萬年前已經形神俱滅,這件事情當時還轟動了六界。
她怎麼可能還活著?
不不不!
覃樊仔細打量眼前這個穿著血色嫁衣的女子。她現在的狀態根本就不算是活著。若說現在的她是鬼魂卻也不貼切,她根本不屬於六界任何一界!
她飄飄蕩蕩幾萬年有餘,往事如煙,前塵盡忘,無牽無掛,無憂無慮,自問那顆心‐‐冷硬如刀,深寒似海,冷若冰霜。
她此刻竟然痛徹心扉。
對面那人一句輕飄飄的&rdo;畫骨仙&rdo;就像一道無法解開的遠古咒語狠狠箍住了她!已經死掉的回憶此刻全部都回來了。
那白的雲,藍的天,青的山,綠的水……
那些鋪天蓋地的畫卷……
那隻冰冷的手……
兩人決鬥時,自然而然地化了個透明屏障,行人三三兩兩經過,卻全然不知眼前之事,看不見他們。
風呼呼地吹著,她的發梢裙擺都未曾隨風擺動過一分一毫,安靜內斂如一副潑墨山水畫。
兩人一時間都沒有動。
一片雪花落在覃樊眼角,驚醒他的這場迷夢。
他祭出一根細如牛毛的針,霎時間分作萬千根齊齊發出,迅疾兇猛地攻向那依舊一動不動的女子。萬千根銀針將女子包圍成一個蠶蛹一般,漫天漫地的銀光閃爍襯著漫天漫地的白雪,蓄勢待發,卻遲遲沒有攻擊下去。
覃樊忽地皺眉,而後側耳傾聽,一陣仙音渺渺正往這裡襲來,他垂下黑色睫羽,左拳虛握,那萬千根針便化作一道流光悉數融入他的掌中。
幾乎是同一刻,三個穿著白衣的神仙便立在他們中間。
來者不善。
一直一動不動的她卻緩緩抬起頭來,直面那三個神仙,而後緩緩揚起半邊唇角,牽扯出一個漫不經心的笑容。
三個神仙裡唯一的一個女子說話了,女子皎若秋月,色比花容,輕輕道,&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