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前,念冰突然歸來,我等便已經猜到了,大雍皇帝年邁身體羸弱,皇權易主實乃朝夕之間。想來,他應該已經出現了。”
她還在繼續,月初晴卻似乎已經聽不進去一個字了,沒想到啊沒想到,那居住了多年的將軍府,竟然真的不是她的家,那含辛茹苦養育了她的男子,果然不是她的親生父親。
這一刻,她似乎終於明白了親冉汀為何會被鎖起,雲親冉的墳墓為何沒有進月家祖墳,為何洛氏會口口聲聲說她的母親雲親冉是個野女人了。
是了,月利功常年駐守西北靖城,卻在某一年突然帶了一個懷孕的女子,並宣稱已在靖城拜堂成親。那個女子,就是她的母親了……
命念冰念雪安頓好了四位長老,月初晴踉踉蹌蹌的出了門,月亮高懸,竟已經入了夜。面前房中燈光疏影,隱隱約約可以看到一個男子微微弓背坐在桌邊,就那樣坐著,什麼都沒有做。
月初晴微微皺眉,沒想到自己毫無意識地走,竟然來到了赫連瑾父子的住所。看那樣子,赫連瑾今日應該已經服過藥準備休息了吧。
腳步一頓,只覺有千斤重。
月初晴心中嘆氣,終究還是沒有勇氣跨出這一步啊。
正欲轉身時,房中響起了一聲輕輕的咳嗽,緊接著便是那多日未聽過的低沉的聲音:“既然來了,就進來吧。”
月初晴猛然抬頭,緊緊盯著窗紙上透過來的黑影,似乎幾日未見,這聲音更加虛弱了。她不是已經給他火靈犬了嗎,怎麼還是不見好?
疑惑間,月初晴已經鬼使神差地推門而入,卻在看到桌邊的身影時有頓住了腳步。
桌邊那男子,依舊黑衣罩身,長髮披肩,只是,臉上那遮住了一半容貌的銀質面具已然摘下,露出了他炯炯的雙眼和高挺的鼻子。
月初晴身子一晃,迅速抬手扶住了門框才不至於摔倒下去。
那面貌,竟是如此熟悉。
是啊,怎麼能不熟悉呢,看著他不就正像是在看著自己一樣嗎?
月初晴緩緩拂過自己臉頰,帶著面具時她已然看出赫連瑾的俊美,現在摘了面具,更是將這俊這美呈現的淋漓盡致。
他的眼睛,鼻子,還有那臉頰的形狀,幾乎跟月初晴同出一轍。
可以說,月初晴的容貌遺傳了赫連瑾五六分。月初晴猛然想起了雲親冉的畫像,她像父親五六分,母親四五分,而這父親二人,卻又有著極其多的相似處,這應該就叫做夫妻相了吧。
“你能來找我,應該已經知道了吧。”
赫連瑾的聲音十分好聽,雖然有病顯得虛弱,但不得不承認,他嗓音低沉,磁性十足。月初晴莫名的有一種親近感,現在想來這份親近感應該不是自己的聲控,而是體內那流轉著的血緣親情吧。
“是。”月初晴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只順著他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已經知道了他們二人的關係。
赫連瑾一笑,抬起手指指對面,示意她坐下,待她有些恍惚地坐好後,才似是回憶起了十多年前的事,跟她絮絮說了起來。
赫連瑾果然是她的親生父親,他與雲親冉是在西北靖城成親的。二人成親後相敬如賓恩愛非常,但好景不長,成親後一年,皇帝的二弟也就是現在的梁王府中發生了一件當時震驚了整個大雍的大事,那便是梁王剛剛出生不足一月的長子被賊人劫擄不知所蹤,直到一年後才被家奴苦苦尋回,而那小小嬰孩卻在外邊飄零一年多的日子裡,受到賊人傷害,雙腿落下殘疾,至今還坐在輪椅之上,不得自由。
月初晴心中狠狠一驚,這孩子,應該就是梁王世子玉凌煙了。原來他小的時候竟然還遭受到這樣的厄運,也難怪每次見到他時都有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難道,以前的月初晴跟他莫名的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