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的小瓶子交給他時,出現了一道巨大的裂痕。
不論是市丸銀對自己莫名其妙的試探,還是自己破天荒的容忍態度,白哉一點點從這些蛛絲馬跡中捕捉到危險的苗頭——某種不知不覺在心底萌生的危險的情愫。
這不行,即便市丸銀再特別,即便對自己再好,白哉仍然告訴自己,這樣不行。
然而就這一點微弱的自制,在他得知志波空鶴的事後,瘋了一樣無法控制地尋找市丸銀一整夜後,瞥見那人背後破屋子裡走出的松本亂菊時,徹底崩潰了。
他奮力掙扎,卻像陷入泥潭的魚,無論如何也再回不到清澈的池水中了。
白哉今天好了些,不曉得是不是市丸銀昨晚找回了失散多年的良心,一整夜居然啥都沒幹,好歹是讓白哉的身體喘了口氣。
攥著檔案的手指用力把紙張捏得嘩啦直響,。他說不上是生誰的氣,總之就是覺得心裡頭憋了股無名火,吐不出還壓不下。
這兩天一直心神不寧,不是因為露琪亞也不是旅禍,他總預感有事情要發生,心像是被吊起來,忽上忽下地讓人摸不著頭腦,異常地煩躁。
市丸銀偶爾會用不加掩飾的目光看他,白哉也不記得有多少次了,他從市丸銀的眼中讀出那種赤/裸的近乎沉重的感情——市丸銀非常重視和珍惜朽木白哉,這一點,作為當事人的白哉也是知道的,他心裡很暖,儘管什麼都沒說。
白哉重重撥出一口氣,把檔案丟在桌上,呆坐了一個下午的結果除了腰更加疼意外,他連半個字都沒看進去。他的腦袋裡亂哄哄的,各種詭異的揣測大有“你方唱罷我登場”的趨勢,狠狠地在腦中亂竄。
“我是不是……表達的不夠好?”他忍不住低聲自語,想起了緋真。
那是個被他連累的女人,是個好女人,縱使察覺到他的心思並不在她這,也依然全心全意地投入著。白哉麻木又笨拙地接受著任何人的好意,在他想彌補的時候,緋真卻死了。
那市丸銀呢?白哉自己都不得不承認,他對市丸銀並不十分好,他太不善表達,而對方卻偏偏是個天生的表演家,能把一滴水的溫柔幻化成一片海那般深。況且市丸銀對他的感情本身就已經足夠深了,有時候表現出來,會讓白哉覺得幾乎無法承受。
就像昨晚的擁抱,太緊了,白哉覺得市丸銀就像在發洩某種剩餘的能量,拼命揮霍,因為似乎再不用,以後便沒有機會了……白哉的眼皮猛地跳了一下,他不知為什麼想起了蒼純。
很多年前,蒼純也是從默默地守護突然變成明顯的關懷的,那個轉折點,白哉記得,就是蒼純得知自己得了重病的時候。
白哉的眉心漸漸聚攏在一起,僅僅是直覺,在他心裡預示出了某種可怕的危險。
市丸銀就是在這個時候進來的,因為烏爾的冷嘲熱諷讓他聯想到白哉,一不小心暴露了點惡劣的本性,結果深深地刺激到了烏爾。這小子像只炸了毛的野貓,對市丸銀的調戲發起了奮力的反抗,結果剛被鎮壓,由於靈壓爆發太劇烈而招來了鼻子比狗還好使的葛力姆喬……
艱難地擺平了這兩隻後,市丸銀覺得自己堪稱奇蹟,能回來再看一眼屍魂界的天空,真他媽是無上的榮幸。
然後,在欣賞完天空之後,他如願地又看見了白哉風雨欲來的臭臉。
市丸銀的腳下意識頓了一下,他明白,這幾天的失蹤肯定引起了白哉的懷疑,並且一味地隱瞞再次跨越了白哉的底線,大概是惹惱他了。
我也不想啊,可是又能怎麼辦呢?——市丸銀在心裡輕輕地慘笑著,他臉上的表情也不自禁地帶上幾分無奈。
可這看在白哉眼中,心就不免被揪了起來,他形容不出市丸銀對自己究竟意味著什麼,但可以肯定的是,這男人真的……很重要,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