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夏的床遠遠兒的,免得晃了她的眼睛,一夜不好睡。
東西都收拾妥當了才撩開紗帳出去。
才剛在外間鋪好自己的東西,便聽到屋子上頭傳來一聲輕微不可聞的聲音,她耳力好,聽見之後立時便掠出去了。
三兩下躍到房頂上,看到一個黑影蹲在那裡,正準備掀開瓦片。
夜裡黑的跟黑帳似得,得虧小柳的眼力好,要不然也看不見那團影子了。
小柳也不發聲,直接上去就要揪那個人,還沒到跟前,眼前的那團影子卻飛身掠到了旁邊的屋子上頭,遙遙的看著小柳。
剛才蹲著,小柳沒把他認出來,現下他站著了,小柳倒認出來了,這不正是自己那個冷冰冰的師傅嗎。
“江季!”小柳眉頭都皺到一起了,也不往前追了。
見她不追,江季掠身回到了她跟前,一身簡單的黑衣,臉上什麼都沒帶。
“可見是翅膀硬了,現在都敢叫我的名字了。”江季一雙眼睛冷冰冰的看著小柳。
好在還很熱,否則小柳都怕自己被他的眼神凍成冰棒了。“名字不就是被人叫的嗎?”
她皺著眉頭默不作聲往邊上挪了挪,“深更半夜,你來這裡做什麼。”
他來這裡,一定沒什麼好事。
江季睨了她一眼,揹著雙手看向遠處,“過來瞧瞧你在做什麼,可準備好後事了。”
這麼不吉利的話,也唯有他說出來,小柳不會出手打人了,不為著別的。
只因小柳心裡很清楚,自己打不過他。
“你這話真有意思,我活的時日必定比你長。”
“你把什麼都與她說了?”江季並不回頭,聲音冰冰冷冷的,給這個夜裡平添了一絲寒意。
小柳沉默了片刻才開口,“嗯。”
江季聽了,轉過身認真的看小柳,想從她臉上看出來什麼,卻什麼也看不出來。
“你當真是逼到絕處,糊塗了嗎?”
“我心裡有數。”小柳一臉的倔強。
“你又不為著你的家人著想了?”江季不見生氣,依舊還是那副模樣。
小柳笑了笑,一臉的明媚,“我說過了,我心裡有數,小姐心裡也有數。”
江季心下奇怪,她怎麼就一心一意要跟著蘇染夏了呢?她有什麼魔力不成?
主子是讓他們來著人保護她,但是她也別忘記了,主子的本意是要監視她的。
在江季看來,監視為主要,保護為次要。
“你現在回頭還來得及,這事我還未稟報主子。”
小柳回到外屋,心裡藏著事,一夜都沒有睡好,第二天起來,眼睛浮腫還帶著黑眼圈。
蘇染夏看著她的樣子,心裡很是好奇,“怎麼?夜裡沒有睡好?”
“小姐,昨夜我師父來過了。”小柳一邊給蘇染夏擦手,一邊偷眼看她,把昨兒夜裡江季跟自己說的話一股腦全說了。
“我說小姐會替我做主,他猶不信,我也不跟他爭論那許多,只說要休息,他說給我三日的時間考慮。”
“這意思便是,三日後他要稟告皇上了?”蘇染夏起身走到妝臺前坐了下來,“皇上知道你家人的事嗎?”
“奴婢並不知道,依奴婢看來,不知道佔的多些,皇上日理萬機,我們辦事他只看成果,過程並不重要。”小柳拿起桃木梳子給她梳頭。
蘇染夏伸出手拍了拍小柳的手背,“放心,吃過早飯隨我入宮一趟,這事現下須得辦妥了。”
既然江季那裡只給了三日的時限,她們便要趕在他稟告皇上之前,告訴皇上,說另一番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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