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愣。
努力許久才回想起,自己似乎確實說過這樣的話……
不久前金像獎直播,這個女星挽著同門師弟走紅地毯,司儀問Mandy你獲得提名,男友有沒有提前送上祝福?
張曼迪一抹動人笑靨印在唇邊:“Eric這陣子忙,不過他答應儘快飛回來為我慶祝,不論我有沒有獲獎。”
吳桐在電視機前僵成塑像。
童童穿著印有加菲貓大頭的睡衣,揉了揉惺忪睡眼,抱著牛奶罐子,屁顛屁顛地跑過來,見她發呆,咯咯笑:“媽咪你是她的fan?”
她沒說話,回過身來輕輕擁抱兒子。
童童用他的小手撫摸她的額頭:“媽咪你冷嗎?”
“不冷啊,怎麼了?”
“你的身體在發抖呢!”
……
此時身在高階病房中的吳桐也在抖,她逼自己冷靜,將照片收好,伸長手臂撫摸兒子水珠兒一樣的臉蛋。
“我想問一下,我兒子怎麼會……”
張曼迪正走向床邊,目光逡巡在孩子的臉上。眉眼,鼻子,還有那樣微微抿著的唇角……
吳桐的話打斷了張曼迪的遊思,她略微頓一頓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我剛回國,很多狗仔在經紀公司樓下等我,場面有點亂,這孩子被他們擠進了車道。”
說著,張曼迪不禁又望向那一枚小小臉孔。
張曼迪也不清楚自己怎麼就願意荒廢幾個小時,守在這個孩子身邊,聽他說他自己,還有他的媽媽。
小小年紀,又懂事又俏皮的孩子本就不多見,更何況,他還有這樣一張令人熟悉的臉……
連Eric看到這孩子時,也是一度愣怔……
吳桐沒有再多待,她去補填童童的入院手續。
領路的護士看著吳桐慘白的臉,有些擔憂,“太太,您應該先去處理一下你自己的傷口。”
太太?
吳桐聞言,禁不住淡淡嗤笑。
入院單交到吳桐手中,童童的姓名,出生年月,血型都已填好,她在家屬一欄補上自己的名字。
吳桐昏頭漲腦,捏著備份往回走,另一手捂著額頭,黏在傷口上的紙巾和紗布已被血潤透,她才想起要為自己掛號。
這時候眼睛已經有些失焦,腳下越發的沉,疼痛麻痺接踵而來,要擊垮她。
吳桐泫然欲泣,卻發現眼睛乾澀,七年來她從未流過淚,一滴都沒有,大概淚腺已經失去功用。
她扯一扯嘴角。
再過一個拐角便是門診處,吳桐在這裡撞到一個人。
她腳步一趔趄,重心不穩,直直栽倒。
“小姐……小姐……沒事吧?”
男人的聲音低沉緊繃,吳桐恍惚睜開眼,望著面前朦朧人影。
像是幻覺。
她朦朧著眼,看著頭頂上方這張英俊的臉。慢慢的,她兀自輕笑,喃喃自語:“不是真的……”
頭頂的燈異常刺眼,但緊隨而來的一片黑暗,迅速籠罩住她……
吳桐再醒來時已被安置在急症室,傷口已經縫合,但周圍沒有人。
她坐起來,扶額淺笑。
果然是幻覺。
入院單的備份不翼而飛,吳桐也沒太在意。她向公司請了半天假,把童童轉到普通病房,車子送到維修廠,再回家洗個澡,換身衣服,下午繼續上班。
忙碌但是風平浪靜的過了幾天,吳桐接到陌生來電。
對方直截了當:“您好,我是厲先生的助理林建嶽。想找您談談關於您兒子的事。”
厲先生?
香港700萬人裡,姓厲的何其多?她認識的有幾個?辦事效率如此之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