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覺得她隨和而平易近人。”
玉綺笑了。“你沾了小男孩的光啦。不過這也夠稀奇,通常她一見到小孩,馬上退避三舍。”
“背後論人是非,當心舌頭生瘡。”心眉走進廚房,瞪玉綺一眼。“你今天起得特早。”
“你睡得人事不知,你家小男孩一大早報曉,你動也沒動。”玉綺駁她。
“啊?我真的沒聽見,人呢?”
“吃飽喝足,屁股乾爽舒服,睡回籠覺去了。”天佑說。
“沒再拉肚子吧?”
“比昨天好些了。我早上給他試了一號奶粉,合不合,等一下便見分曉。”
“對了,你得告訴我如何衝奶,該放多少水,多少奶粉,否則你不在,我便手忙腳亂。”
“我想到了,寫在紙上,以備你臨陣慌亂忘記。喏,貼在冰箱上。”
“你真周到。”
“同事借我一本育嬰大全,你不妨也看看。”
心眉感激的接過來。做夢也沒想到她會需要看這種書。
“我已經翻了一下。他的情形不一定是牛奶的關係,可能是要長牙。”
“什麼情形?”
“拉肚子,口水流得淹死人,抓到什麼便使勁的咬。有些小孩還會發燒。”
“發燒?”心眉已經慌起來。
“多半是輕微發熱,不用擔心。燒得太久或太高,才帶去給醫生看。我帶了支體溫計回來。”
瞧這兩人,簡直像一對話家常的夫妻,像叨唸兒女經的父母。
玉綺識趣地靜靜退下。
“還有注意什麼事?”
天佑給她個安撫的微笑。“不必緊張,還有我呢。”
三天前若有人,不,不必別人,則要他其中一個姐姐,拜託他代照管小孩幾個小時,她好去美容院,他一定驚惶而逃。
心眉咳一聲。
咦?玉綺呢?
也罷,她反正是贊成天佑留住的。
“天佑,有件事我必須跟你說。”
“我付了房租。住滿一個月,不勞你開口,我自會走。”
他一下子說得明明白白。好,省得她為難。
“你付的房租,我還給你。”她的口氣十分溫和,有些央求的意味了。
好象她在做一件錯事。
“我犯了天條還是怎麼的?為何逐人出戶?”
“我們三人曾經有個約定……”
“我知道,任何人不得留男友過夜。玉綺告訴我了。”
直呼名字了。熟絡得真快。
“那我就不必詳細說明了,你能瞭解吧?”
“不能。我是你們其中任何一位的男朋友嗎?”
心眉一怔。
“呃……不是。但……”
“那就不該有問題了。我一不是男朋友身分,二並非來作客。事實上我可以算三分之一個主人。”
心眉嘆一口氣。“你要怎樣才肯讓步?”
他眉毛掀了掀。“你知道你的口氣像什麼嗎?”
“什麼?”
“彷佛我們是協議分居或離婚的夫妻。”
她本要反駁,一想,還真的哩,又笑了出來。
“心眉,不用怕,我不會越雷池半步,對你非禮,更不會在此長住。”
天曉得,她這會兒怕的不是他,是她自己。
“出租的房子那麼多,你不必非租陸羽的房間。一個月以後,你一樣要另找房子,多麻煩。”
一個月後,文家娘子軍班師回美,他就可以回別墅了。
天佑沒法坦言他好好的一棟華宅不住,是為了躲開一群女人和一群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