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杯子,她邊道歉邊去揉他的下巴,“沒事吧?我不是故意的。”
她柔軟的手輕輕碰觸他的肌膚,牧巖渾身一僵,等放鬆下來抬高手覆在她手背上,抬眼望著她,聲音放得很柔:“以若。”
呼吸頓時困難,大腦停止了所有的思想,安以若咬著下唇,手一動不動僵在他臉上,怔然看向他,焦距卻似乎在其它地方,神色不勝悲涼,什麼都別說,我們或許還可以是朋友。
凝望著目光茫然的她,牧巖的心空蕩蕩的,莫名有點抽痛,伸出手臂攬過她的細腰,下一刻,她已被他重重帶進懷裡,“以若,我……”他忽然很想告訴她心裡的想法,卻仍舊有幾分猶豫,她才脫險,或許還有些驚魂未定,這個時候開口真的適合嗎?手臂微微收緊,讓她的臉輕輕貼在他頸側,牧巖欲言又止。
靜默了片刻,感覺到懷中的人不安地想要退卻,牧巖扣緊她的腰,更緊地將她摟在胸前,讓她感受到心跳,他沉聲:“別抗拒。”或許她需要時間確定心意,他可以等,可是此時此刻,他想抱抱她。心底的不安蔓延開來,牧巖覺得過了今夜,他們就不可能有機會這樣親密地靠在一起了。
低沉的聲音似是有些顧慮,卻又是那麼不容拒絕。雙手垂放在他身側,沒有再掙扎,但到底沒有回抱他,安以若的心很亂,幾次張嘴,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她說:“你,你先放手……”感覺到摟在她腰際的大手滾燙的溫度,她覺得自己的聲音都是顫抖的,見他不肯鬆手,她皺了皺眉,“你弄疼我了……”他的情緒不穩,連她背上受了鞭傷都忘了。
牧巖果然很快鬆開手,或許是牽動了傷口,他不得不放下右手,只是左手扳著她的肩膀,抬眼問道:“擦過藥了嗎?”對於自己的不冷靜,他心中是懊惱的,可臉上卻已經平靜下來。
安以若嗯了一聲,不著痕跡地撥開他的手,“喝點水吧,你嘴唇乾得厲害。”話一出口才覺得曖昧極了,臉頰微微泛紅,她不自在將杯子遞到他手邊。
牧巖盯著她的臉,不說話也不伸手接杯子,安以若的手不敢著力,只是倔強地雙手捧著,似是和他較勁兒。
氣溫驟然降了下來,病房裡劃過長久的沉默。
“我手抬不起來。”就在安以若忍不住要說話的時候,牧巖終於出聲,目光牢牢鎖住她,然後像個耍賴的孩子一樣氣鼓鼓地靠回床頭。生氣是有些,誰讓她竟然躲避他的碰觸,但說得也是實話,胳膊一動就會牽動傷口,疼得厲害。
尷尬的空氣莫名散去,安以若瞪著他,不得不將杯子抬高了些遞到他唇邊。牧巖低頭的瞬間,她看見他唇邊漾起一抹淺淡的笑意,不由地搖了搖頭,原來男人也會任性,真是……
“怎麼不去休息?”喝完水,牧巖質問。
“睡飽了。”她當然不會說是因為擔心他而睡不著。
“飽成這樣?”牧巖擰眉,抬眼看向她的黑眼圈,“和熊貓沒啥區別。”女人不是最愛漂亮嗎,她不知道睡眠不足對身體很不好嗎?她會暈倒也是因為體力有些透支。
橫他一眼,安以若反駁,“不用你提醒,我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很醜。”
“你這自我批評還挺中肯。”牧巖打趣,看了眼她的手:“右手刀口挺深的,千萬別使力,更不能沾水,否則好得慢還容易留疤。”他可能還沒發現,自己變得嘮叨了。
她點頭,見他沒絲毫睡意,忍不住問出心中的疑惑,“蕭然呢?她怎麼樣了?我問他們他們說不知道。”門外有兩名警察留守在醫院裡,安以若在去找護士給牧巖拔針的時候問過一次,答案當然是沒令她滿意,而且他們的目光讓她覺得自己像個犯人,於是,她放棄了追問的念頭,就等著他醒直接問他呢。
“照例她是該被送去監獄醫院的。”提到蕭然,牧巖神色一黯,她被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