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他大步上前,蹲下身去將她死死抱進懷裡,彷彿這輩子都不會鬆開……
煩亂無緒
天矇矇亮起,薄霧瀰漫,世界被籠罩在一片淡白之下,朦朧而清冷。
從天黑等到天亮,牧晟已經在客廳坐了整整一晚,而他那妻子因為擔心兒子也不肯回房休息,現在正靠在他肩頭淺淺睡著。
電話響了,有人接起來,待聽清對方說什麼,神色轉變驚喜,卻依然恭敬地立在牧晟面前,“是,是牧巖……”話未說完,牧晟猛地睜開眼晴,接過了電話,剛嗯了一聲,電話已經落在妻子手裡,牧媽媽的手都在顫抖,她哽咽著喚他:“大木……”
“媽……”簡單的一個字,喚得牧媽媽淚如雨下,緊緊握著話筒再也吐不出一個字,靠在牧晟懷裡泣不成聲。
牧晟的眼晴也紅了,他用力摟了摟妻子,卻說不出安慰的話,只是別過臉接過電話。當牧巖與雲南警方失去聯絡,當他得知兒子竟孤身渡江趕去緬甸,他擔心之餘險些暴跳如雷。一天一夜不眠不休,他守在電話前,抱著最後一絲希望等待。腦海裡始終回想著牧巖臨行前與他的那一次對話,他相信他的兒子,他不會有事,也不能有事,他是他與妻子惟一的兒子啊。而牧巖到底沒讓他失望。他好好的活著,他打來了報平安的電話。
“爸……”牧巖握著手機,聲音滿是疲憊,“我沒事。”
“好好……沒事就好……”牧晟極力平復著心情,聲音卻控制不住哽咽,“受傷了沒有?”舊傷未愈,叫他如何不擔心他又添新傷呢,哪怕沒有親眼目睹救人的經過,牧晟可以想像當時的危險,那絕對是一場生與死的較量。
生平第一次,他為有牧巖這樣優秀的兒子感到驕傲,於是,電話這端的牧晟終於含淚笑了,那笑容極為欣慰,極為自豪。
“沒有。”聽到母親的哭聲,牧巖的眼晴有些溼,聽到父親關心的詢問,電話那端的他也笑了,“我很好,真的沒事。”
掛了電話,他坐在長椅上閉目養神了片刻,遲疑之後給席碩良發去了一條簡訊,只有短短六個字:“平安,勿念。牧巖。”然後關機,轉身回了病房。
略帶薄繭的手溫柔地撫上女人的臉頰,細細勾勒著她精緻的五官,然後,他俯下身,在她飽滿的額頭印下一吻。
“以若……”他喃喃喚著她的名字,將她包得像棕子一樣的小手輕輕握在掌中,只覺心像被抽空了一樣難受,呼吸都變得艱難了。
當救援的人趕到,他平靜了心緒,忍著胸口傳來的疼痛,勉強站起身拉起安以若,她卻腳下一軟,如一個軟綿綿的娃娃頹然倒在他懷裡。
“以若?”他低聲喚她,語氣中難掩焦急,失去知覺的女人臉上毫無血色,全然聽不到他的呼喚,身體的重量全部依靠在他身上。
方隊急步上前欲伸手抱安以若,卻被牧巖揮手格開,不顧傷口的疼痛,他攔腰將她抱起,朝山下的救護車而去。
不聽任何人的勸阻,堅持守在安以若身邊等醫生為她包好手上的傷口,打上點滴,確定她只是因驚嚇和緊張才造成暫時的昏迷,並沒有任何生命危險,他才去處理自己被扯裂的槍傷,然後給安家打了個電話,又給父母打去了電話,就再也沒有力氣挪動一步,趴在安以若床前睡著了,直至被疼醒,被醫生確診為傷口惡化,才被強行推進了手術室。
當接到姐告公安局和牧巖相繼打來的電話,獲知安以若平安脫險的喜訊,安家頓時陷入沉默,許久之後,米魚的哭聲打破了一室的寂靜,轉身抱住程漠菲,兩人已是痛哭失聲。似是被米魚的哭聲驚醒,安媽媽回神時也哭了,將臉埋進丈夫胸前根本說不出一句話,席碩良閉著眼晴長長抒出一口氣,然後站起身急步走到陽臺上,仰起了頭。
沒有誰能體會席碩良這幾天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