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原於思,思起於疑”,敢於提出問題才能進行思考;第二步是“指定疑難之點究竟在什麼地方”,“這一步就同醫生的‘脈案’,西醫的‘診斷’一般重要”,也就是找準問題之所在;第三步“提出種種假設的解決方法”;第四步“決定那一種假設是適用的解決”,也就是透過分析,確定適用的方案;第五步“證明”,解決問題的方法是否真實可靠,要透過“實驗”來證明。這裡講的“實驗”,不是社會的實踐,而是個人的“經驗”。長期以來,人們曾對胡適的實用主義方法論,採取完全否定的態度,認為“大膽的假設”是“大膽的虛構”,“細心求證實”是“用表面現象來掩蓋事情的本質” ,似乎太遠離作者的原意,很難有說服力。應當說,實用主義的這一方法論,在認識論上還是有一定價值的。我們幾次犯左傾錯誤期間,如果“大膽的假設”之後,再搞點“小心的求證”,大概也不會造成那樣嚴重的惡果。這不是從一個角度說明,實用主義在方法論上並非沒有一點可取之處嗎。
胡適為什麼成為實驗主義的信徒,他自己又是怎樣“實驗”的呢?這要從胡適本人的經歷說起。胡適,原名洪驛,1891年12月生於上海市的一個富裕家庭,幼年讀過9年私塾,後又讀了7年“洋學堂”,開始接受西方文化,特別是赫胥黎的《天演論》和達爾文的進化論,對他影響很深,根據“適者生存”的名言,把自己的名字改為“適”。1910年胡適20歲時,赴美留學,先在康乃爾大學的農業科學院學習,一年半後,轉入文學院,修哲學、經濟、文學。1915年又入哥倫比亞大學哲學系學習,師從該系主任杜威,攻讀實用主義。年青的胡適從封建專制影響極深而又貧窮落後的中國,來到自由與民主氣氛很濃的美國,如胡適自己所言:“興奮得不得了”,美國的“民主精神,實在令我神往之至”,“我對美國政治的興趣和我對美國政制的研究,以及我學生時代所目睹的兩次美國大選,對我後來對(中國)政治和政府的關心,都有著決定性的影響” 。
胡適在美國學習7年,於1917年8月回國任北京大學教授。胡適回國前已開始關心國內的新文化運動,積極主張文學革命。並寫了《文學改良芻議》一文,發表於1917年1月出版的《新青年》雜誌。他提出“文學改良,須從八事入手”,“一曰,須言之有物。二曰,不摹仿古人。三曰,須講求文法。四曰,不作無病之呻吟。五曰,務去爛調套語。六曰,不用典。七曰,不講對仗。八曰,不避俗字俗語”,主張寫文章要有“高遠之思想”、“真摯之情感” 。胡適的文學改良思想和提倡寫白話文的主張,對五四運動時期的新文化運動產生了廣泛的影響。胡適在行動上則對五四時期的學生運動缺乏熱情,甚至持否定態度。他無視學生運動中表達出的廣大青年的愛國熱情,無視學生運動對發動各界維護國家主權、反對帝國主義欺凌的社會作用,指責學生運動:“用罷課作武器,還有精神上的很大損失:(一)養成倚賴群眾的心理……。(二)養成逃學的壞習慣……。(三)養成無意識的行為的惡習慣” 。胡適常講“不談政治”,後來也曾回憶說:“一九一七年七月我回國時,……打定二十年不談政治的決心,要想在思想文藝上替中國政治建築一個革新的基礎” 。胡適1919年7月發表《多研究些問題。少談些主義!》,引起一場大的爭論。(關於這場爭論,本書擬在另章中專述)。1922年5月,又聯合其他十幾位教授、名流,發表《我們的政治主張》,提出在不改變舊制度的前提下,由“好人”來組織政府,“作為現在改革中國政治的最低限度的要求” ,又引起許多人參與爭論。
胡適有時候又說:“我是一個注意政治的人” 。他反對中國共產黨的革命主張和暴力革命的道路,1930年4月發表《我們走哪條路?》,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