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枕頭,再累再困也總睡不沉。半夢半醒之間忽然聽到院子裡有人走動,不知誰踢翻了鐵盆,摔地上發出“咣噹”一聲巨響,接著好多人嘎嘎笑,如此靜謐的夜一點動靜也顯得尤為嘈雜,吵得隔壁家的狗汪汪叫,某位大嬸隨即嘰裡咕嚕破口大罵,下面發出一陣陣噓聲……
我起身看了眼時間,凌晨三點多了,玩到這麼玩,被罵也活該。
片刻人員一一散去,周圍終於重新安靜下來。這時樓梯上腳步沉沉,我約莫是匡恆,下床走到門邊豎起耳朵聆聽,可惜腳步聲很快斷了,他到底有沒有回房間啊?
怕他醉得不省人事昏睡在地,所以不敢猶豫開啟門,一眼就看到他背對我,兩手大張撐在陽臺上,我走過去拍拍他,“你沒事兒吧?”
他遲鈍的過了一分鐘才悠悠說:“沒……事兒……”
號稱“無底洞”的人還是醉了。我挽起他的手臂,“來,回房去休息。”
他趔趔趄趄的站不穩,我那點力氣也扶不動他,他一歪靠上牆壁,閉著眼睛粗喘,噴拂而出濃濃的酒味。
得找人幫忙,我問:“阿南呢?”
他低低的笑,“躺院子裡了。”
我鬆開他,趴陽臺往下瞅,果不其然阿南醉死在吊床裡,他腳邊還橫七豎八的躺了兩個,哎,這酒喝得……
“那怎麼辦?能不能走啊?”
“能。”他摸索著走了幾步,腦袋蹭著牆又停下。
我沒轍,瞪著他乾著急,他緩了緩,勉強擠出一句完整的句子,“你去睡,過了這陣就好了。”
一般人喝醉,酒氣走皮的漲得滿臉通紅;酒氣走骨的外表如常看不出來。他屬於後者,所以之前成功的騙過了我,以為他是酒國英雄,千杯不倒。
我嘆氣,“我去給你泡杯熱茶解解酒。”
他擺手,“不用,不用,去睡,去去去!”
我不理他,“等著,我馬上回來。”
匆匆下樓,滿院酸腐的汗臭混著酒臭撲鼻而來,我蹙眉掩鼻走進廚房。開水不難找,茶葉卻難尋,搗鼓了半天翻出茶葉泡好濃茶,再上樓他早不見了蹤影。。
我敲他的門,“匡恆,你睡了嗎?”
門裡沒響應,倒是樓層盡頭的浴室傳來嘩嘩的水聲,這廝清醒啦,居然知道去洗澡?
我無奈的笑笑,敢情我還真低估了他,把熱茶擱到窗臺上,我返身回房睡覺。
睡意原來不深,這下更是消退殆盡,所幸捻亮檯燈看會兒小說培養瞌睡,書本堪堪翻過兩頁,門口走廊窸窸窣窣,我頓住,等著隔壁某人安全進屋。
時間嘀嗒嘀嗒流過,遲遲沒聽見開關門聲,貌似冰山大爺的酒醒沒醒還是未知數呢?二度掀被下床,開啟門又是一眼看見匡恆。
他背靠陽臺,習習海風吹動微溼的髮梢,身上帶著清爽的沐浴液味道里含著一絲酒的甜,雙臂盤胸,站姿舒展灑脫,氣定神閒,然與此恰恰成反比的是他詭異的臉部表情。
他眼神灼灼,熾烈的望著我,魔魅的淺淺一笑,“嗨……”
我馬上抬頭,天上盈滿的銀月證實了我的想法,月圓之夜人狼合一,勢必瘋魔。
“洗好了幹嘛不回房去睡?”我問。
“睡不著。”
我對酒鬼沒興趣,“睡不著也去睡。”
“……”
他不說話,我也無話可說,退了一步闔上門。我沒有走開,默默細數一百下,拉條逢兒窺視,咦?人呢?走了?
說不清失望多點或失落多點,剛剛欲上不上矜持什麼?我咯吱咯吱磨後牙槽,餘雅雅,你沒出息!
剛要關門,一隻大手從旁伸過來卡住門框,我嚇了一跳,推開門出去,那廝斜倚在門邊跟我笑,“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