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僧手中停滯在空中的木杖也很自然的順著這一聲輕咳,順著丁寧的目光刺了出去。
深紅色的飛劍在極短的時間裡不知道震顫了多少次,變幻出了無數種刺落的路線可能,劍鋒邊緣的光影甚至旋轉繞結在一起,就如一個深紅色的線團。
然而老僧的這根木杖卻似早就預知這道飛劍的下一個動作一般,連木杖刺出的方位都沒有改變,便輕易的刺中了這柄首先到來的深紅色飛劍。
噗的一聲,深紅色飛劍上真元四射,飛劍主人的真元被盡數逼出。
這柄飛劍倒飛了出去,刺入了沖在一頭雪犼背上的一名騎者的左肩。
這名騎者正在全力投擲一根長矛。
飛劍刺入這名騎者的左肩,這名騎者往後翻倒,墜在地上,身體瞬間被後方的雪犼踩踏成血漿,而他手中的長矛卻是投了出去,偏了方向,深深將前方一名騎者和他身下的雪犼洞穿,釘在冰面上。
後方一頭雪犼收勢不及,又狠狠撞在這頭被釘在冰面上的雪犼身上,發出令人牙齒發酸的骨爆聲,上方的騎者剎那間被像石頭一樣往上方的天空甩飛出去,遭遇了天空裡落下的一些流焰,身體內部往外燒了起來。
丁寧沒有去看這些畫面,他的目光落向老僧身前一處空處。
老僧的杖尖也很自然的朝著那處刺了過去。
那處原本空無一物的地方,出現了一柄薄薄的灰色飛劍,好像飛蛾撲火一樣,撞在了老僧的杖尖上。
薄薄的飛劍劍片從中折斷,斷裂成並不均勻的兩片,斜飛出去,其中一片落在一名騎者的脖頸之上,將這名騎者的頭顱輕易的切了下來。
丁寧依舊沒有看那處。
他的目光不斷的落向老僧身周,而老僧的木杖便隨著他的目光所落而所落。
木杖的動作順暢而自然,老僧的整個身體包括意念感知,都自然的變得前所未有的順暢。
他把握住了昔日王驚夢殺入長陵時使用的這種劍意,最輕易而最快的殺人的手段,但是此刻卻依舊有些難以理解,當他的木杖再次隨著丁寧的目光落處而落去之時,他轉過頭來,用一種極為尊敬的語氣問道:「怎麼會這麼快?」
「真正的快,並不只是自身身體和真元協調能夠達到的極致的快,本身動作的快,還在於順應我們周身天地元氣的所向,順風而行便永遠比逆風而行快。」
丁寧收回了目光,看著他求知的眼瞳,道:「而真正的順勢而為,不只在於順應天地元氣的所向,還在於順應對方的勢所向。你的快加上對方的快,才是真正的最快。」
老僧頓悟,笑了起來,「原來是這樣。」
丁寧也笑了起來,「所修的功法不同,你的修身之法加上巴山劍場的這門劍經,便是昔日的王驚夢也沒有你快。」
「即便比您快,也絕對不會有您高。這樣的劍意,若非到了這樣的修為境界,又有您這樣帶著……否則即便知道了這樣的道理,又有誰能學得會,又有誰能再施得出來這樣的劍意?」
老僧以長陵禮節躬身行了一禮,這才轉過身去。
當他和丁寧完成這樣的交談,完成而來這樣的施禮,沖近過來的雪犼已經倒下了大半。
丁寧的目光不再落向老僧的周圍。
老僧已經不需要他的提帶。
老僧的木杖的刺出雖然看起來很清晰,沒有給人驚人的快的感覺,但實際上已經做到了當世最快。
……
另外一端湖泊的邊緣。
那支如幽靈般的軍隊始終沒有動作。
即便是當所有雪犼和雪犼上的騎者死去,變成冰面上的雕塑,這支軍隊都是始終靜靜的等待著。
直至所有符器的光芒都徹底黯滅,冰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