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是在這名身穿青玉色袍服的中年男子出現在丁寧身前的瞬間,淨琉璃的身影也已經出現在了屋棚外的空處。
淨琉璃神情微凜的看著這名中年男子的背影,沒有出聲,然而卻做好了出劍的準備。
這名身穿青玉色袍服的中年男子是她的一名師叔,在岷山劍宗的地位亦是不凡,只是按理而言不會出現在這裡。
「不必緊張,我只是奉宗主之命來單獨問他幾句話。」
身穿青玉袍服的中年男子自然感覺到了淨琉璃的殺意,只是他神色自然,連頭都沒有回,便淡然說了這一句。
淨琉璃眉心微蹙,也不說什麼,身影一動,便又已消失在崖間。
中年男子微微一笑,一股微風卻是自他和丁寧之間生成,吹拂在丁寧的額頭。
微風中自然帶起一些冰冷的水滴,潤濕了丁寧額頭。
丁寧醒了過來。
他看到凝立於自己身前的這名陌生的岷山劍宗修行者,在一息之間便恢復了絕對的清醒。
看著丁寧瞬間就由渾濁和茫然而變得絕對清澈和警惕的眼神,這名中年男子再次在心中說了一聲了不起,然後卻是又微微一笑,輕聲歉然道:「抱歉打攪了你的休息,我並非是來催促你進行接下來的劍試……我只是一名說客。」
丁寧微微的眯了眯眼睛,他首先默默感知著體內的動靜,確信在這名岷山劍宗修行者到來前後自己的身體都沒有任何的異常,然後才開始認真的凝視這名岷山劍宗修行者。
看著這名中年男子如白玉般結淨細膩的臉龐,他確定這名中年男子對於自己而言也絕對陌生。
「你叫什麼名字?」
丁寧沒有站起身來,只是依舊靠坐著,出聲問道。
「何山間。」中年男子微笑著,異常簡單的回答。
丁寧看著他,道:「你想要說什麼?」
何山間看了他一眼,道:「我替太子而來。」
丁寧皺了皺眉頭,沒有出聲。
何山間接著說道:「太子在聖上面前替你求情,聖上念你身為太子之友,金口應允,若你不奪首名,將來長陵自有你的一個位置。」
丁寧低垂下頭,道:「我知道了。」
何山間頓時怔住。
將來長陵自有你的一個位置,這是聖上的親口許諾,這樣的許諾,即便是他都忍不住有嫉妒之感,然而眼前這名少年,竟然只是輕飄飄的一句:「我知道了?」
他忍不住看著丁寧問道:「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帶來的這幾句話的真正意思?」
丁寧沒有抬頭,說道:「我知道。」
何山間的眉頭也深深的皺起,他沉吟了數息的時間,問道:「你不準備說些什麼?」
丁寧搖了搖頭。
何山間深吸了一口氣,眉間皺的更深,然而他卻也不再多話,點了點頭表示自己聽到了,然後便轉身走出這間屋棚。
……
崖間光線明滅不定。
何山間的身影浮光掠影一般在崖間道上浮動,行向遠處明黃色的行宮。
眼睛的餘光每一次觸及那抹明黃的色彩,他的眼神就會變得更為熱切。
他知道今日自己離開岷山劍宗之後,必定是海闊天空,別有一番壯麗天地在等待著自己。
扶蘇就在行宮外不遠處的臺階上焦急的等待著,他遠遠的看到了何山間的身影,眼神也迅速變得熱切起來。
他想要馬上問問何山間,丁寧說了什麼。
然而就在此時,何山間的身影突然頓住。
浮光掠影般的身影如冰雕般立於山間青玉道上,而那些原本在崖間明滅不定的光線,卻是被一種無形的力量破開。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