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聲驚恐的尖叫聲伴隨著黑雨傘下修行者的怒喝聲響起。
一股股氣浪從黑雨傘的傘面上飛出,儘可能的護住那些驚慌欲絕的尋常百姓。
白色氣浪還在絲絲的往上衝出,容姓宮女的身影已經在這些白色氣浪裡出現。
她就站在廢墟之上,站在四周驚慌欲絕的人群中,身影顯得分外的冷酷和強大。
然而她眼睛裡的自信卻已經消失。
「這怎麼可能?」
她有些失聲的叫了出來。
很多修行者此時和她同樣的心情。
一些素不相識,但都感覺到對方修為相近的修行者,在此時甚至忍不住互相望望,想從對方的眼睛裡看到答案。
當那柄飛劍一口氣用出那麼多道令人震驚的秘劍時,他們也終於從紊亂的元氣裡真實的感知到了那一股御使者的氣息。
他們也認定丁寧就在那片地方。
就算丁寧會遁地,在容姓宮女這樣的一劍之下,他也不可能隱匿自己的蹤跡。
然而丁寧卻不在那裡。
那丁寧到底在哪裡?
接下來令這些修行者更為茫然和震驚的是,他們發現丁寧的飛劍也消失了。
方才容姓宮女的劍氣落下,他們的精神全部都集中在那些破碎的宅院間,但是一柄方才還在飛行的飛劍,卻驟然脫離這麼多人的感知,這幾乎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然而丁寧卻偏偏做到了。
灰塵瀰漫的廢墟里更加炎熱。
容姓宮女的手指卻是越加冰冷。
那柄飛劍,也從她的感知裡消失。
冰冷的意味從指尖開始朝著她的整個身體延伸。
這明明是一場生死決鬥,然而丁寧卻將它變成了捉迷藏。
她沒有感覺到恐懼。
但是她卻很憤怒。
她終於決定為自己活一天,不顧一切的來殺丁寧,但是她卻生怕自己殺不死丁寧。
於是她鮮紅欲滴的嘴唇終於真正的滴出了血來。
她咬破了自己的嘴唇,張開了嘴,就想憤怒的罵出聲來。
然而也就在這一剎那,她身後的一片塵土飛了起來。
她轉身,身體很自然的往著這片塵土飛來的相反方向飄飛出去。
噗的一聲輕響。
她的腳上湧出一股血浪。
拂中她腳底的只是一道白氣。
這股白色氣浪便是被她方才的劍勢所激發,而且此時也不帶任何劍意的餘韻,已經沒有絲毫的威力。
然而這道白氣裡,卻有著一道悄無聲息,沒有絲毫殺機的飛劍。
飛劍極為迅速的洞穿了她的左腳腳底,然後又一閃,消失在她身體下方的縫隙裡。
劍傷並不大,然而卻陰險的挑斷了她腳底的數條重要血脈。
鮮血瘋狂的從她腳面濺射出來,甚至濺射到了她的面前。
因為憤怒和疼痛,容姓宮女的面容瞬間扭曲。
但是她不能做什麼。
那道飛劍已經又消失在她的感知裡。
捉迷藏是長陵的兒童喜歡玩的遊戲。
然而此時,看著容姓宮女身上淋漓的鮮血,所有人卻都不可能有兒戲的感覺。
雖然容姓宮女只是一個心念就已動用真元止血。
但這一瞬間她體內失去的鮮血畢竟很多,這已經是能夠真正對她產生了威脅的一劍。
……
容姓宮女落地。
在落地的瞬間,她左腳上的傷口便已經不再流血。
有一層晶亮的瓷光封住了上下的創口。
她腳下的地面好像沸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