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靈虛劍門的安抱石和岷山劍宗的淨琉璃,這兩個傳說中的怪物,也是真正的只用了一個月的時間便從第一境突破到了第二境鍊氣。
但按照他們的紀錄,從第二境鍊氣到第三境真元境,便是花去了八個月的時間。
這種速度對於尋常的修行者而言已經極其恐怖,因為一般修行者至少是數年的時間才可以做到,而有些人則是因為和南宮采菽面臨同樣的問題,甚至連天地元氣都感知不到,而就此終結在第二境。
但八個月和一個月相比,也已經是八倍的時間。
接下來的真元境到融元境,對於正常的修行者而言,就也是至少八倍的時間,至少六至八年的時間。
接下來再八倍,便是至少六八四十八年。
所以絕大多數沒有特別際遇,資質又不是特別出眾的修行者,一生的修為,也都最多到第五境神念境為止。
這便是六境之上的修行者稀少,七境之上的修行者便已然是宗師的真正原因。
九死蠶神功的這個特別之處,便意味丁寧可以在每個境界都縮短大量的時間,然而五氣越旺盛,身體無法補足,卻始終是在過度透支壽元。
這便就像是用燃燒壽元來換取修行速度。
所以在很久之前感覺出這個特性的長孫淺雪就已經下了論斷,這九死蠶是一種自己找死的功法。
萬一像南宮采菽一樣,在某個境界破境出現問題而卡住,修行這門功法的人便會連修行速度都沒有換到而飲恨而終。
……
白羊洞最高的道觀裡,薛忘虛和李道機都面對著前方飄雪的峽谷。
「你要我來,自然不會是想讓我來陪你賞雪。」
李道機沉默了許久,道:「想要說什麼就說,婆婆媽媽是張儀的個性,不是你的個性。」
「我今日裡寫了封信給北地郡的賀蘭郡守,明日裡你便出發,你到的時候,他便應該看過我的信了。」薛忘虛沒有轉頭看李道機,只是看著前方在山風裡迴旋的雪花,輕聲地說道。
李道機也沒有轉頭看薛忘虛,一時沉默不語。
薛忘虛溫和地說道:「白山水的事情,陛下都會震怒,你雖然不是魏人,但畢竟是韓人,而且又在白羊洞,說不定會有些牽連。」
李道機的眉梢像兩柄小劍的劍鋒般挑起,冷聲道:「只要白羊洞有你在,即便白山水的事情引起什麼風波,我也不必離開長陵,遠避北地。既然相處這麼久,都到了要分別的時候,你有什麼便說什麼,用這種藉口來搪塞我也沒什麼意思。」
薛忘虛好像撒了謊被戳穿的孩子一樣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好像是沒什麼意思。」他臉上的笑容又瞬間消失,認真道:「可能是白羊洞地方太小,我在這裡這麼多年,從來沒有見到過一個像丁寧這樣天賦的天才。我也沒有見過靈虛劍門和岷山劍宗那兩個傳說中的小怪物,我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比起丁寧如何,但丁寧戰勝蘇秦,我便可以肯定,只要給他足夠的時間,他將來的成就必定超過我。我已經太老了,即便再怎麼惜命,耗盡所有剩餘的時間,別說是一個大境界,就連一個小境界都來不及跨越,還不如帶著他往前多走一段。」
李道機再次陷入了沉默。
如果他是薛忘虛,他也會做同樣的選擇,只是這次離開這座道觀,他知道今後或許便再也看不到這個白髮老人了。
「人生相聚,總有散時,我和我師兄亦是如此。」
「我一生隱忍,在長陵外的官道上展露境界,放肆了一次,總是覺得還有些不夠,幸好師兄給我帶來了丁寧。再做些放肆的事情,便也有了意義。」
薛忘虛微笑著說了兩句,伸出手來,將始終掛在腰間的白玉小劍握於手中。
李道機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