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就跑了?這個大惡人,她絕不能再讓他佔到便宜。
“小姐,我去替你打些冰涼的井水來,等臉上的紅暈退些後,晴兒再幫你重新抹上黑凝露。”怪怪的,今兒個一整日小姐不是心神不寧就是發愣,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晴兒,咱們今天就不要離開尋霏閣好了。”不知道為什麼,她不想讓福鄭看見她一臉黑的模樣。
“這樣不悶嗎?”小姐難得會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不悶,你陪我下下棋好了,咱今日在家裡好好休息吧。”貝凝霏拿起一旁的香膏塗抹,開始擦拭著手上的黑凝露。
“好,那晴兒先去幫您把外頭的門鎖上。”這可得要留意些,否則要是突然有人前來,小姐的模樣就會讓人瞧見了。
貝凝霏邊卸著手上的黑凝露,邊瞧著鏡中的自己。
童師孃的黑凝露,她抹了近一年,當初是為了醫治臉上、手上那些被娘掐出的傷,但沒想到整個弄得烏漆抹黑,反而讓她日子更好過。
所以她索性讓自己當了一年肥胖的黑姑娘,果然這一年來的裝醜,使得娘沒再找她半次麻煩。
在黑凝露的遮蓋下,原本就白皙的貝凝霏,膚色變得更為透亮,然而看著鏡子裡已無半點疤痕的美麗容顏,她卻開心不起來。
如果她能夠過著自由自在的生活,不用再這樣東塗西抹,那該有多好?如果她有足夠的能力,可以離開這個不像家的家,那……
考慮嫁給我好了。
他的話,他的臉,此刻又浮上心頭。
如果……如果真的嫁給了他,她不就可以離開家了
雖然福鄭只是個窮書生,無財無勢,但若是嫁入了平凡人家裡,就能過著單純的日子,不用再擔心有權有勢的丈夫三妻四妾,發生二女爭一夫後衍生到孩子身上的風波。
哪怕必須吃苦,甚至於從此成為農家婦,她都心甘情願。
可是,萬一這只是他的玩笑話,只是調戲她罷了,那她不就太自作多情了
而且,她只知道福鄭原名叫鄭幃,是個赴考的書生,連他家住哪兒,是否已有了婚配都不清楚,萬一他已有了糟糠妻,那……
“卿本佳人,奈何為賊?”福鄭的聲音突然從她背後冒出來。
貝凝霏先是一驚,接著才板起臉斥道:“你才為賊,我又不偷不搶,哪有為賊?”天啊!才想著他,怎麼他就真的來了
“你雖不偷不搶,卻偷偷摸摸見不得人,與賊人何異?這又何苦?”看著她雪白的臉頂在暗褐色的頸子上,落差更加明顯。
“你的嘴巴實在很壞,我……我這樣不好看,你出去。”貝凝霏知道現在自己半黑半白,模樣肯定難看極了,趕緊拿超香膏往頸子上抹去。
“我來幫你。”
“男女授受不親,請止步。”不,若再讓他碰她,到時候肯定又害得她臉紅心跳無法呼吸。
“我們親都親過了,還授受不親?放心,我會發乎情,止於禮的。”
“讓晴兒來就好,你……你這個伴讀不好好跟在哥哥身邊,跑來我這兒嗡嗡叫個不停做什麼?”她急了,生怕他真的又靠近。
但她其實又並不討厭他的親近,這感覺複雜極了。
“我教她去廚房那兒弄些吃的了,一時半刻她是趕不回來的,所以我這隻蒼蠅就嗡嗡嗡的飛過來幫你了。”趙鎮幃走到她身後,拿起一旁乾淨的帕子欲為她擦抹纖頸。
感覺到掌下的佳人身子輕顫,他的大掌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撫她後,才為她拭去黑凝露。
方帕一拂過,雪肌即現。
他一直知道貝凝霏是美麗的,但那日在萬恩寺裡是遠看,不像此刻如此貼近。
她的美麗不單單是外表,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