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有多開心。”
陶晨芙聽了微微一笑,正要講話,卻聽陶時彥說:“兩位姐姐難得有機會相聚,我們坐在這裡反倒累你們不能好好談話,素聞衛兄武藝了得,時彥剛好尚武,也學了幾天三腳貓的功夫,不如我們去後山切磋一番,也好騰了地方,讓兩位姐姐好生聊聊,衛兄覺得如何?”
衛臨塵聽正聽的不耐煩,聞言正合下懷,便應了聲好。
待兩人離了院,陶晨芙歉然道:“我這弟弟一向坐不住,失禮之處,你可別見怪。”
“怎會?臨塵象陶公子這麼大的時候,還一點不懂事呢,也就是這兩年隨父親在軍營歷練了一番,才沉穩了些。”衛臨瀟客氣道。
說的甚為謙遜,陶晨芙卻聽出了份親暱裡透出的與有榮嫣來。
可見閨中傳聞這份候府的大小姐,與弟弟感情親厚,並非是假的。
她那樣的處境……
陶晨芙便轉了話題:“不知衛妹妹平日在家中都怎麼消遣?”
“不過是作些女紅,可我偏又不擅長,也喜歡看些書,只是家中藏著的盡是些兵書,只能將就著看看。”
“妹妹也喜歡看書嗎?我家藏書倒不少,若妹妹想看什麼書,我改日叫人送去就是。”
衛臨瀟心中一喜,這倒是想不到的,她並不缺錢,可卻並不是什麼書都花錢就能買到,於是忙道:“那太好了。姐姐的博學姑且不說,書法當朝能比肩者也不過一兩人,如果陶姐姐能贈我一幅字畫,那便更好了。”
說完便深悔自己唐突。且不說陶晨芙的字跡如何千金難求,就是閨中字跡不能輕易外傳這一點,她也不該輕易開口。她自己亦喜歡書法,棋琴書畫裡,她惟對這書法有興趣,平日大部分消遣,便是臨摹些大家的字貼,若放棄這樣的機會又有不甘。
陶晨芙的字,她確實沒有見過。
陶晨芙看出她的悔意,大方笑道:“衛妹妹喜歡,送你又何妨。可人言女子無才便是德,妹妹剛才的讚譽,我卻是生受不得的。”
“姐姐這話便說差了,這世間若不曾有過一個班昭,便少了本完整的《漢書》,若沒有蔡文姬,又哪裡會有千古絕響的《胡笳十八拍》,我們女子宥於院圍之內,本已眼盲,若連書都看不得,字都寫不得,便是連心都盲了。”
陶晨芙聽了,心中極為振動。
眼前的衛臨瀟,雖美麗不可方物,可她本身便是京都豪門女子中被譽為最美的一人,雖與衛臨瀟見過幾次,卻也從未注意過她。
若不是,若不是那個人,即使知道她就住在隔壁,亦至多禮貌性送些東西過去,決不至於特特邀她相聚。
可她這番話,放眼全國,不說普通女子,便是多少書香門弟的所謂才女們,又有幾個說得出來?
她再看衛臨瀟的眼神,便變得不同。
衛臨瀟倒未在意,繼續道:“人說讀萬卷書,行萬里路。行萬里路……”
說到這裡,陶晨芙見衛臨瀟揣起茶懷吖了一口茶,卻盯著茶杯裡碧瑩瑩的茶水出了神,那神色裡就有了些悵然與寂寥。又聽她沉呤了片刻,啞然失笑,接著道:“行萬里路……身為女子,是不可能了,可若連書都看不得,也不過是具吃飯睡覺的行屍走肉罷了,倒不如不活。”
如果上面的話叫她振動,這幾句,卻是叫她振驚了。
她,和自己竟然如此相象。
以陶晨芙之才,平生恨事,不過是身為兒女,即便再有才華,也只能困於後院之內,淪為男子們茶餘飯後的談資罷了。
即便再有才華,那個人,也不曾多看她一眼。
初初聽那個傳聞時,她心中不平,堵到難受,她對他的仰慕,他怎可能不知?可她等了這些年,那個人,卻冷眼相對,視而不見。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