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寫著溫如是的本名。她的口中唸唸有詞,神色肅然凝重,完全不似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女孩。
小小的房間漸漸有風盤旋,梅麗爾的聲音越來越大,風聲漸作,燭芯燃燒仿似火炬大盛,攤在桌上的書頁隨著她稚嫩的聲調獵獵飛舞。
溫如是隻覺眉心灼熱到發痛,那疼痛就像是刻進靈魂一樣,愈來愈難以忍受,她咬牙硬撐著,閉目立在原地一動不動。
時間一久,梅麗爾的額上漸漸有汗滲出,盤中的血液開始凝成顆顆小血珠,滾動著慢慢懸空,向著溫如是眉心的方向緩緩飄去。
一顆一顆的血珠在空中追逐匯聚,猶如一條輕薄的血帶漸漸隱沒在溫如是的眉宇之間。
一道紅光閃過,她眉心的血跡,連著那道符陣驀然消失無蹤!
溫如是一震,睜眼只見梅麗爾小小的身體軟倒在地,她連忙俯身托起她,安放到沙發上:“梅麗爾,你還好嗎?”
“我沒事,只是有點脫力,”她面色蒼白,栗色的長髮溼溼的粘在小臉上,笑容都變得虛弱無力,“這個符咒只能在你靈魂受到攻擊的時候,幫你抵擋一次。”
她頓了頓,緩了好一會兒,這才接著道,“不過,你要記住,機會只有一次,要是你逃不掉的話也沒用。”
溫如是雙唇微動,最後只是重重地抱住她,輕聲道:“以後你一個人要保重,如果我不死的話,一定會去乞厄馬羅山脈找你。”
如果不死的話……
這是溫如是第一次在任務世界說出這種話。艾瑟兒手上還有特權沒有用,而她卻一個都沒有,她現在就像是在夾縫裡求生。
溫如是不想死,但是有些時候,事情的走向並不會因為人的意志而改變。
從紅楓林大道出來,她的心情是前所未有的低落。
夜色濃重,天上連一顆星星都沒有,從明天開始,她就真的是孤軍奮戰了。
溫如是策馬緩緩行過一條條街道,馬蹄嗒嗒,在漆黑的巷道中迴響。她走了很久,直到快要接近出城的大道,望著前方古舊的城牆,溫如是心中漸漸升起一股戰意。
她是流光的一號,戰無不勝的一號,怎麼能夠就這麼認輸示弱?!這麼久以來,她都沒有擁有過特權,還不是一樣走到了現在?!
她猛地勒住韁繩調轉馬頭,一鞭子狠狠抽在馬臀上,向著城西疾馳而去!
艾瑟兒的東西不方便動用,她必須為自己準備新的武器。溫如是敲開鐵匠鋪的大門,跋扈地仗著自己的身份,逼著還沒睡醒的老闆賣給她一把沒有戳記的匕首,臨走還順了把纏著金絲的骨梳,扔下一枚金幣揚長而去。
溫如是意志昂揚地騎馬馳出沒多遠,突然看到前方一個衣著暴‘露的女人攙著個偏偏倒倒的男人走在路邊,嘴裡還殷勤地道:“我家裡亂的很,要不我們去旅店吧,要不了多少銀幣。”
溫如是皺了皺眉頭,催馬越過兩人,忽然,聽到那男人不耐煩地嘟噥:“不去旅店,髒。”
她一愣,那聲音怎麼這麼耳熟?溫如是疑惑地勒馬轉身,那男人腳步虛浮,低垂的黑髮遮住了他的臉,從她的角度只能看到他挺直的鼻樑和蒼白的下巴。
溫如是眯眼望了半晌,終於確定這個醉酒的男人正是安格斯……
她心頭火起,她在這邊疲於奔命地想盡辦法保命,這混蛋還有心情去買醉!還帶舞’娘出去過夜!!
這時,扶著安格斯的舞‘娘也看到了攔在路中央的溫如是,在她眼中的溫如是騎著高頭大馬,下巴微抬,傲慢地俯視著他們,眼神有些凌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