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是跟卞大人一起去的,當時皇后娘娘與雲貴妃娘娘在一起,還有蘭陵小公主也在身邊。後來,雲貴妃娘娘聽了訊息暈過去,皇后娘娘問了卞大人不少問題,一直說皇上受命於天,不會出什麼問題,讓……”
皇帝不耐煩地喝道:“朕問你皇后什麼表情。”
話說和總管雖是個人精,可這個時候才明白皇帝心中想的是什麼,敢情就是想知道皇后心中是不是緊張他啊?
想到那天皇后的表情,對比雲貴妃,他便心說不妙,但不得不如實說出:“皇后娘娘那天可是一點不信皇上會出什麼事,所謂一直非常冷靜。”
話音才落,只聽輕輕地一聲“咯”,和總管雖然驚惶地低著頭,但一隻眼睛艱難地斜睨過去,只見皇帝手中原來拿起放下又拿起的毛筆被一拗兩段。那筆桿被他緊緊握在手心裡,手掌尚且握成拳頭,久久不能放下。
一陣令人窒息的安靜後,皇帝起身,淡淡地道:“算了,今天……就到這兒吧,朕累了,去睡覺了。”
卞修春滿頭大汗地退出去,心裡明白,皇上還是猜疑上了他,因為,他在這件事情上,態度和立場並不客觀公正。他失去了一個為人臣子的本分和忠誠,因為內心最深處的隱秘情感,他選擇了維護皇后。
可是,讓他選擇絕對的中立,他又覺得那是一種對皇后的褻瀆。
唉,難怪人家說,自古忠義難兩全呢。。。。。。
和總管伺候皇上在書房偏殿睡下之後,退出來在中庭舒了口氣,心裡唸叨著福全可要趕快回來,否則再這麼折騰下去,自己等不到退休養老的日子,就得累死。
回到他自己的房間,早有伺候他的小太監體貼地將一隻略為燙手的皮袋從背後塞入他的衣服,頓時他一把老骨頭松活下來,睡意襲上心頭,臉也懶得洗了,直接跳上床睡覺。年歲不繞人,跟著年輕的皇帝,恨不得站著的時候都能打一小會兒瞌睡。
正睡得香甜,忽然門被敲得山響,“和總管,和總管,皇上起來了,您快起床。”
賭氣(7)
和總管一骨碌從床上跳起,驚得一顆老心嗵嗵只跳,深吸口氣,才喊了聲:“知道啦,敲那麼重,後面煞鬼跟著嗎?”
可嘴裡頭罵是罵,手頭卻一點不敢慢,利索地穿上衣服,速速站了起來,卻覺得一陣暈眩上頭,忙扶住床邊的桌子,站了好一會兒才好。不敢多做逗留,一溜跑著出去,直奔皇上寢宮。
還好,才到寢宮,正好寢宮門開,見皇帝準備出來,和總管忙跪在正門,急道:“皇上,眼下宮中餘毒未除,皇上半夜出去小心。即便是要走,也等奴才叫齊了侍衛,準備充足再走。”
皇帝聽著有理,便站住了,和總管這才進門,輕道:“皇上,四更了,天都快亮了,您還是歇息吧,否則明天起不來。”
“今天中午才起,晚上反而睡不著,出來走走。”暗夜中,皇帝的眼珠子亮晶晶的,但是沒看著誰,只有點茫然看著遠處天邊的新月。
其實他睡下不久,因為心靜,那抹清幽的香氣似乎濃重起來,把他心頭放著的一個人提出來,衝著他微笑。他心裡愈發發狂的難過,為什麼?他失蹤,她為什麼不難過,還那麼反常的冷靜?是她不在意他,還是她早就知道這件事?
無論前者還是後者,都不是皇帝想要的答案。可是,他再也想不出第三個答案來,滿心裡只覺痛不可當,明明努力閉緊的眼角,居然也能漲出淚意來。
或許,這麼些年,他真的將習慣當成了自然。他認識她十幾年,從最初的少年時光,一路攜手,他總以為,她會永遠永遠、不離不棄的跟隨者自己。哪怕自己就是有再多的嬪妃,她也只會站在自己身邊的。
可是,自從冷宮出來之後,他就明顯感覺到,她變了,她變得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