喚來衛彥寒的侍衛長,淡淡吩咐了一句,“準備走了,要回去準備交接了。”
他也沒怎麼動作,只是一雙眼睛平靜的掃了一圈,無形的威壓明王的手下立刻噤若寒蟬,一個一個都從心裡泛起森寒來。
其中衛彥寒的副將是個忠心的,他大著膽子問了一句,“陛下,要不要等殿下……”
衛烈噙著笑看他,一眼掃過,內中銳氣如刀,副將一抖,卻還是穩住了看了回去。
衛烈穩步走過去,拍拍他的肩膀,道:“好小子,不錯,有前途。明王不用等了。”他微笑,“他不會回來了。嗯?”
他微笑著看著副將,平和冷靜,只說了一句話,“走吧。”
副將再說不出一句話。
還你骨血(3)
上了行轅,向魏國國內而去,武相捋了捋鬍子,看向靠在榻上閉目養神的衛烈,低聲問道:“陛下,您覺得梁國德熙帝真的會退兵嗎?”
“他一定會的。”衛烈玩著自己手中的玉如意,淡淡說道:“現在這局勢,他要是吃下魏國,等於從中截斷雲林江,就斷了河神衛的大半財路,你覺得玉帶荷仙回肯嗎?南昭肯嗎?西齊肯嗎?德熙帝是個聰明人,他這次根本就沒打算要滅我魏國,不如手段放漂亮,先站穩腳跟,打好基礎。換了是我,我也一樣。”
“既然陛下是真心求和,那為什麼要把二皇子的指頭送去,這等挑釁,似乎不妙。”
衛烈想了想,嘿嘿笑了一聲,“哎呀,我也只是想看看德熙帝的氣量如何啦,再說,我這次輸的這麼慘,你當我孩子氣也好,總也不能讓他贏得太舒坦對不對?”
“……”陛下,您到底多大了啊……武相心裡ooxx
玩笑話說完,衛烈正色,他端正俊挺的面容上掠過一絲沉思,手指敲著玉如意,他慢慢開口:“武相,如果看到我送去的挑釁的東西,德熙帝勃然大怒,不肯退兵,其實倒好,此人不過三流心性,五年之內我有把握扳回這一城;如果他怒殺明王,卻答應退兵,大抵十年之後我或許會有機會。”
說道這裡,他頓了一下,仰起了頭,“如果他既沒有殺明王,又答應退兵,這才麻煩,其人帝王心性,堅忍沉穩啊……武相,說不定,我真的遇到敵手了。”
說完這句,武相也不禁蕭瑟動容,衛烈反而大笑了起來,他一把攬住武相的肩膀,拍了拍,“擔心什麼,男人這輩子怕的不就是沒有敵手對不對?與其和一群螻蟻之徒爭奪天下而成王,我寧肯跟英雄豪傑逐鹿天下而敗北——”
說這句話的時候,衛烈挑眉,微笑,無限意氣在心胸。
武相看看他,無奈的嘆了口氣,隨手一搭,也挽上他的肩膀,“隨你吧,陛下,總之這條命賣給你,隨便你吧。”
衛烈抬頭,哈哈大笑。
歸去來兮(1)
衛烈大笑。就在這時,有探子回報訊息,說明王上船之後未死,已隨梁國皇帝啟程,衛烈隨即拍手,看著武相,“來,後半輩子有對手了。我們不會無聊了。”
武相望天,嘆氣,所謂遇人不淑……便是如此。
當同為東陸列強的兩國彼此交換和約的時候,船上楚明月的房間,兩個女人的對峙正在無聲中進行。
在從半夜到即將天亮這麼一段漫長的時間,海棠和玉帶荷仙都沒有說過一句話。
在被揭穿身份的最開始,楚明月是腦子裡一團亂,不知道該說什麼,後來漸漸平靜,仔細思索,卻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玉帶荷仙也不說話,只是安靜的等她說話,甚至還拉了把椅子坐下,用行動告訴她,慢慢想,不著急。
直到天邊開始泛亮了,楚明月才終於問了一句話:“……你怎麼看出來我不是這個時代的妖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