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收到宮外傳進來的荷包,這七八年間一共十六枚,裡面的福壽膏分毫不缺。”
另拿出幾隻封著口的錦囊,白嬤嬤從裡頭倒出幾枚硃紅的丸藥,大聲說道:“這是千禧教的教主給奴婢的解藥,只為緩解奴婢每月烈火焚身之苦,卻又在裡頭另外下毒,當真狠辣至極。”
被白嬤嬤戳穿陰謀,梅夫人深知必死,只是宛爾輕笑道:“原來這一節也早被你識破,怪道總覺得你行事不依常理。你既不肯服這丸藥,又如何抑制每月烈火焚身之苦?”
第五百八十章 大禮
聽梅夫人提起自己這些年受的苦痛,白嬤嬤臉上陰霾疊起,挾裹了厚厚的風暴。她窮畢生的恨意,狠狠一掌摑在梅夫人臉上。
白嬤嬤這一掌,打得梅夫人一個趔趄,有血跡沿著她的嘴角流出,如點點紅梅綻放。梅夫人卻依舊宛爾輕笑,眼裡閃著萃然的色澤。
咬著牙捲起衣袖與褲管,白嬤嬤悲憤地將沒有一塊好肉的面板裸露在人前。
那上頭新傷舊斑痕跡累累,深深淺淺的刀傷縱橫交織,全是白嬤嬤自己對自己下的狠手。
為了不受千禧教的挾制,白嬤嬤強忍著不服用右使帶來的丸藥。每每疼得死去活來,想要衝那錦囊伸手,她就用匕首猛刺自己的胳膊與小腿,讓刀傷的苦痛蓋過烈焰焚身的難熬。
楚皇后聽到此處,再瞅著白嬤嬤身上黑紅暗紫的傷痕,已然深深動容,顫聲問道:“你如今合盤托出,難道便不怕你弟弟受到危險?”
提起弟弟,白嬤嬤老淚縱橫:“我弟弟早就不在人間,他們從前拿我弟弟設計,匡我們一同入教。將我往西霞,每月給我送一封弟弟的親筆信,其實我早就知道那信是假的,縱然筆跡有九成相似,我與弟弟約定的暗語卻一句不在。”
梅夫人聽到此處,面色終於有些地動容,她斜睨著白嬤嬤冷笑道:“幸虧教主沒有將寶押在你一個人身上,你猜得不錯,你弟弟企圖逃走,早在八年前便已經被教主殺死。”
這些年,白嬤嬤的傷心早被恨意填滿,梅夫人的話雖然惡毒,卻傷不了她。
七年之間,皇太后亦不曉得白嬤嬤受了如此煎熬,她低低喚了一聲白芷,許多安慰的話都梗在喉中,只衝她微微點頭。
白嬤嬤緊走兩步,跪在皇太后面前:“太后娘娘,奴婢雖不曾暗害過您,卻也無能,護不得您的周全,以至於庸醫誤人,使您混沌七年。如今也算將功折罪,有生之年,希望繼續伴在您的身邊青燈古佛,也替我弟弟多頌幾遍《地藏經》。
皇太后鄭重點頭,命人扶白嬤嬤起身。
梅夫人匍匐在地,卻格格而笑,一張俏顏如花枝亂顫:“白芷,似你這等叛主之人,走到哪裡也不受待見。喬浣霞今日應你,也必定一早將你列在黑名單上,你的青燈古佛只是痴人說夢。”
白嬤嬤蔚然不動,聽著梅夫人的離間露出淡淡的笑容:“太后娘娘與千禧教主之間,奴婢一直都曉得該信誰、不該信誰。梅夫人、梅右使,您不必多費力氣。”
再不必聽梅夫人在這裡聒噪,皇太后大手一揮,小安領人上前將梅夫人與那位宮裝女子一併帶下,投到詔獄裡仔細審訊。
壽康宮內,眾人依著方向的話題繼續討論。歸根結底,所有的劫難都始自仁泰宮的沙盤被換,皇太后喬浣霞的錦囊妙計成了敗筆,先帝楚天舒兵敗障日城。
老太君初時懷疑這是出自白嬤嬤的手筆,皇太后卻搖頭說是不可能。
白嬤嬤垂手肅立,說起當年的往事,一直遺憾未曾查出究竟是什麼人動手。
若說千禧教的內應,這幾年,除卻宮外這個假冒的右使與自己聯絡,便是郭尚宮偶爾傳幾句話來,不曉得是否是郭尚宮的佈局。
沙盤至少需要兩個人挪動,除卻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