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薇把玩著書籤,再瞅著坐在繡墩上的流蘇,將一塊淡綠涼綢箍在繡架上,纖巧的十指上下翻飛,正以雙面繡的手法繡一朵花開富貴的牡丹。
這一雙巧手的主人真真是個能人。篦得頭髮、繡得針線、折得信箋,也能毫不遲疑地往宮外傳遞訊息,可算是大膽心細。
若她安分守己,慕容薇也不見得非要將上一世的罪過安在今世的她頭上。偏偏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般如花似玉的美人,一味劍走偏鋒,不往正途上使勁。
流蘇兀自不覺慕容薇的打量,她一雙手上下翻飛,不耽誤與慕容薇的閒聊。
“白嬤嬤瞧了我今日帶去的清梨檀,守著太后娘娘好生稱讚公主的手藝,直誇公主在制香上頭有著天賦。喜得太后娘娘還拿了這香去細看,懊惱自己如今薰不得香,不然立時便要將咱們制的這香點上。”
慕容薇抿唇而笑,臉上露出得意的神情,故做讚賞地望了流蘇一眼。
六月裡暑熱難當,各宮裡都擺了冰。除去牆角的冰盆,璨薇宮裡那幾只荷葉狀青釉瓷盆內,潺潺的流水聲與滴落的叮咚聲交替回想,歲月空靈而靜好。(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援,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使用者請到m。閱讀。)
第二百九十九章 微醺
海晏河清的太平盛世,人人靜享安寧,該是多少人最簡單的期許。
偏有人身在福中不知福,放著這般的太平日子不知珍惜,總要貪心不足,惑亂天下才肯甘心。
燈光下,慕容薇一雙美眸閃著璨璨春光,將盛蓮子的碟子一推,悄聲喚著流蘇:“那帕子又不急著用,且放下針線,過來這邊,告訴你件好事情。”
許久不見公主有這樣的醉顏,兩頰似被桃花汁染過,醇紅如酒一般。那眼裡透出絲絲嬌羞的神情,引得流蘇芳心大悸。她拿針的手一滯,緩緩停了下來,將那繡架擱起。
繡了一半的牡丹花芯裡摻雜了金線,透出點點碎金般的光芒,愈加閃爍迷離。流蘇垂落眼瞼,纖長的睫毛遮住自己朦朧的視線。她步子輕盈,端著恬柔的笑意,纖巧地往慕容薇身邊走去。
“青蓮臺住了那幾日,可還喜歡?”慕容薇眉眼裡透著春光,丹唇皓齒映著炕桌上並蒂蓮花的銀燈清輝,分外奪目。
“景色自然是好,亭臺樓閣典雅別緻不說,那一脈溫泉尤其令人喜歡”,流蘇斟酌著字眼,順著慕容向的話往下說。
“天街夜色涼如水,坐看牽牛織女星。”深宮冷寂,若是有一星半點的法子,有誰願意做個白頭宮女,老死宮內。
費著心思為將來打算,流蘇不認為自己有錯,內心深處反而有些嗔怪慕容薇。打小服侍她的情誼,寧肯抬舉溫婉與那個不相關的羅蒹葭,也不肯賞她些體面,
“悄悄說與你,我才不管什麼名聲不名聲,如今已然問父皇討了實封,過幾日生辰時父皇便會賜下。以後玉屏山和青蓮臺,咱們想住幾日就住幾日,離得蘇家老宅又如此近便,總算有個照應。”
慕容薇的聲音婉轉柔媚,似空谷黃鸝嬌啼,又帶了些漫不經心的得意。吹在流蘇耳邊,宛如夏夜裡依舊燻然的夜風,處處透著旖旎。
流蘇將手按在胸口,一顆心直跳,連話也問得遲疑:“公主這話是什麼意思?大老遠的,何苦討要玉屏山的封邑?”
“傻子,公主出嫁都有定例,我不過早兩年要了一塊封地而已”,明明透著掩不住的得意,慕容薇便就欲蓋彌彰,十足的此地無銀三百兩:“我跟父皇說,就是喜歡玉屏山的青山綠水,還喜歡青蓮臺的溫泉,一定要那塊地方。”
“公主是說,蘇家老宅離著菊園不遠的那片地?公主這一番心意,莫非不單單為著玉屏山,而是為著暮寒少爺?”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