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鳳朝陽的明黃色織錦簾拉得嚴嚴實實,密密遮住了滿室細碎的話語。
晚間的夜宴上,為著楚朝暉母子身上有孝,小廚房特意拿山珍做了一桌素席,又擺了幾個精緻的果,在宴息室裡開得十分齊整。
蘇暮寒換了件月白色繡四合如意紋的長衫,玉色金線紋的腰帶,頭髮用玉簪綰起,越發顯得身姿挺拔,眉目超脫。
他柔聲與慕容薇打著招呼,似是兩人之間毫無芥蒂。見姨母在坐,慕容薇微笑著還了一禮,便在姨母親身旁落了座。(未完待續。)
第一百六十五章 歸程
蘇暮寒聽了流蘇的說辭,認做慕容薇依然對自己十分在意,對於她不達眼底的笑意,只認做少女羞澀的欲蓋彌彰,並不十分放在心上。
他依舊軟語溫言同慕容薇說笑,與往常並無二致。
到是夏鈺之,一時望著蘇暮寒,竟不知開口說些什麼。呢諾了半晌,方道:“暮寒怎麼瞧著瘦了,難道這些日子歇息得不好?”
蘇暮寒畢竟心虛,唯恐提及族中忙碌,只是笑著尚未答話,卻見溫婉羽睫輕覆,柔柔說道:“族裡事多,世子整日忙前忙後,連母親那裡都難得見上一面,可不是跑瘦了。雖說年輕,也該好好保重身子。”
字裡行間,全是做妹妹的對義兄的關懷,蘇暮寒想怪也怪罪不來。
楚朝暉卻又聽聞慕容薇前幾日染了風寒,正忙忙拉著她的手細看:“怎得不使人說與我知道?偏生的古怪性子,也是不讓人省心。”
說完了慕容薇,又去說兒子:“暮寒也是,這些日子忙裡忙外,叫人心疼得緊,可別累倒了。你們別仗著年輕便不注意身子,都該好生調理才是”。
慕容薇將頭倚在姨母肩上,眸間碎芒盈盈,攬著姨母的腰嬌嬌笑道:“哪有那麼嬌貴,不過前些日子登山累了,受了些風寒。在青蓮臺泡過幾日溫泉,如今早已痊癒。”
聽慕容薇提到青蓮臺,蘇暮寒便接話問道:“青蓮臺的溫泉著實不錯,只不過那裡偏僻些,幸好有夏三哥與侍衛們在,才叫母親安心。”
想借著青蓮臺探聽顧晨簫的虛實,慕容薇自然不能叫他遂意。淺淺笑道:“青蓮臺景色幽美,每日裡與蘭姐姐亭間對弈,約夏三哥登山漫步,心情愉悅的緊,到沒注意什麼偏不偏僻。”
顧晨簫的來意,蘇暮寒並未探到。只怕事出突然,來人是打著玉屏山中礦藏的主意。族長這些年依著祖上留下的線索苦苦尋找,方才有些線索,最怕此時出了差錯,因此蘇暮寒格外留心關於青蓮臺的話題。
慕容薇偏不接這個茬,只與姨母和溫婉敘話,饒有興致地聽溫婉講了蘇家的菊園盛景,又將青蓮臺的溫泉與景緻說給她聽。
蘇暮寒幾次將話題扯到青蓮臺的位置與安保,都被慕容薇閒閒岔開,心下十分不快。轉而與夏鈺之說話,又見夏鈺之神色懨懨,一幅無意與他多談的樣子,只好暫時做罷。
幾個女孩言笑晏晏,聊起菊園盛景,夏蘭馨亦為溫婉送的菊枕道謝,說是昨晚已然用過,夜來菊香盈袖,今日神清氣爽。
熟悉的氛圍與環境,沖淡了楚朝暉在蘇家老宅的不快,亦放鬆了心情,愉悅地聽著她們聊天。
族長夫人雖然殷勤,常年住慣宮廷王府的楚朝暉卻不習慣。雞鳴犬吠,閒話桑麻,都與她往昔的生活格格不入。
晚膳後,楚朝暉在自己寢宮內舒舒服服地泡了個花瓣澡,望著周圍珠圍玉砌的雍容與華貴,心上漸漸踏實,早早便上榻歇下,一夜好眠。
在行宮住了兩日,一行人養足了精神,楚朝暉便帶著眾人啟程回姑蘇皇城。
依舊是周府縣令在岸上相送,蘇家族人由族長牽頭,又如來時一般,齊齊聚在碼頭。連與溫婉相熟的幾位姑娘,也戴了幕籬過來,等著與她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