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正是自己。
這些林家人夠大膽,明知道這是他的家,明知道他隨時可能會出現在客廳,卻還是故意在他妻子面前編派他。
或許,他們就是故意要讓他聽見,好讓他下不了臺。
只可惜他們算錯了一點,這樣的說話音量,還不夠讓他明白自己是如何被羞辱的。
他其實也不太介意他們怎麼羞辱他,林家人對他的怨恨,他心裡有譜,他只想知道,他的妻子會如何反應。
她是否,正含笑聽著外人對自己丈夫的侮辱?或者,她其實也有滿腔怨言想吐露……
“你們都錯了!”
正當鍾晏銘心神不定時,一道嗓音清清亮亮地揚起,瞬間壓倒眾人閒言閒語。
是映苓!
鍾晏銘訝異地揚眉,客廳內的林家人彷佛也覺得驚愕,一時陷入沉寂。
“不是晏銘說要娶我的,是我執意嫁給他。”一字一句,在靜謐的室內,聽來格外清晰。
她怎麼會忽然如此宣稱?
鍾晏銘茫然,客人們似乎也不解。
“真的是我跟他求婚的。”映苓輕輕地笑,彷佛在敘述一件什麼有趣的事。“他那時候還被我嚇到了呢!”
客人們也嚇到了。
“所以你們剛剛的猜測都是錯的,晏銘不是因為覬覦我家的股份才跟我求婚,他不是那種人。”
沒人答腔。
“我們不辦喜宴是因為我們怕麻煩,而且他才剛接總經理職位不久,需要放更多心思在工作上。”
“那也不能……也不能就省略婚宴啊!”一個林家女人說道:“我們做女人的,一生可能就這麼一次做新娘,哪有不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辦一場最浪漫的婚禮啊?”
“對啊對啊,而且你們連蜜月旅行都沒有,鍾總也未免太沒誠意了吧?”另一個女人附議。
“沒錯,身為男人,連這點事都不能為自己女人做,實在該遭天譴!”發話的是林乘風,他總算逮到機會痛快批評一番。
“我們會去蜜月旅行的。”在眾人紛紛為自己抱不平的時候,映苓的語氣仍是堅決而溫雅。“等過陣子比較有空的時候,晏銘會帶我去。”
“哈,你對他這麼有信心?”林乘風冷哼。
“我當然對他有信心嘍!”清脆的嗓音,一聲聲如風鈴,在鍾晏銘心房裡蕩著。“他不是你們想象的那種刻薄寡恩的男人,也不會為了成就自己的事業,去利用一個女人。他是個很棒的男人,所以我才會那麼愛他啊!”
“什麼?”毫不扭捏的當眾示愛令眾人幾乎噴飯。“你、你剛剛說……”
“我愛晏銘。”她笑著再度發表宣言。“是我死皮賴臉纏著要他娶我的,我很高興他答應了。”
眾人驚愕地喘氣,鍾晏銘同樣震驚。
一個出身豪門的千金小姐竟如此不顧尊嚴,當眾表明對一個男人的愛意,還說自己死皮賴臉,糾纏人家。
她腦子裡究竟想些什麼?
她知不知道,等今天這場家宴過後,流言馬上就會傳開,她很快就會成為上流社會的笑柄了?
這笨女人!怎會這麼笨?
鍾晏銘懊惱地想著,眼神陰晴不定。他深呼吸,好不容易才板著一張若無其事的臉,踏進客廳。
一道道目光瞬間往他身上集中,有的惱怒、有的嘲諷、有的懷疑。
他只是微微笑著,視若無睹,深邃的眼眸只對準一個女人,一個眼波盈盈、頰色如霞,不久前才當眾鬧了個大笑話的女人──
他的妻子。
“你為什麼要那麼說?”
客人剛告辭,映苓便忙著收拾杯盤狼藉的餐桌,一一捧到洗碗槽裡,鍾晏銘則倚在牆邊,觀看著妻子在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