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在殿內仔細檢查起來。
拓跋真盯著李未央,目光冷峻,甚至藏了一絲憤恨,而李未央見他如此憤怒,唇邊就噙了淡薄的笑。
殿內眾人各自默然無聲,只聽到外面的痛哭之聲,遠遠近近的傳入耳內。可是這種時候,傳出這種聲音,實在是令人覺得心煩意亂。皇帝杯子裡的茶溫絲未動,而那邊的柔妃則是面上為難至極,九公主忐忑不安,拓跋真面無表情,唯一一個局外人李未央,則是根本看不出她的情緒。
陳院判終於檢查到了那香爐之上,隨後他再三確認後,回稟道:“陛下,是安神香,不過在安神香的粉末之中,微臣還查到了一些薛豔草的粉末。這種草藥,能夠讓人心智迷亂、神魂顛倒,作出不能自已的事情來,安國公主到了如今都還沒有清醒,是因為這種藥物若是下在安神香之內,很難讓人察覺不說,還能加重安神香原本輔助睡眠的作用,讓人昏迷不醒,不管你想什麼法子,都要睡足一個時辰——”陳院判看皇帝的臉色越來越可怕,不由聲音越來越小,到了最後連聲音已發不出。
眾人都愣在那裡,安國公主真的是被人所陷害啊,竟然連證據都找到了!柔妃突然咳嗽了起來,聲音越來越大,引人側目,九公主擔憂道:“母妃,你難道忘記吃藥了嗎?”
柔妃溫和地笑了笑,道:“不妨事的。”
皇帝看了柔妃一眼,目中的寒光變得溫和許多:“不舒服就不要強自撐著,先回去歇息吧。”
柔妃搖了搖頭,徑直道:“若是這樣回去了,我心中實在不安,還是應當好好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才好。”
皇帝點頭,這才向著陳院判道:“所以,是有人故意在殿內點燃了此香?!”
陳院判點了點頭,拓跋真冷笑一聲,道:“父皇,可見安國是被人陷害的了!”不管這個女人是不是石女,她現在已經是三皇子妃,他再不喜歡她,也不能不救她,因為救下她就等於救了自己!若是一個皇子妃在皇后喪期作出傷風敗德的事情,皇帝絕對不會輕饒她,到時候連自己都要被人詬病,他不能留下這樣的把柄在別人手中!隨後,他猛地看向李未央,試圖從她臉上看出一點心慌的痕跡。
可惜,李未央黑亮的眸子,不過現出一點寒光,幽邃而凜冽,卻像此事與她無關一樣,從頭到尾沒有說半句話。
徹頭徹尾的旁觀者,李未央扮演的角色,就是如此。
柔妃又咳嗽了一陣,忍不住讓身邊宮女取出藥丸,仰首吞了幾丸下去,又從袖攏裡抽出手帕掩唇咳了幾聲,半晌才緩過一口氣:“這就好了,能夠證明安國公主是無辜的,現在只差揪出這幕後黑手……”
九公主喃喃道:“究竟誰這樣大膽,居然敢在宮中動手?”
她這話,是向著李未央說的,顯然是在徵詢她的意見,李未央眉頭似是不經意微微一挑,過了片刻方道:“公主,這就要詢問這殿內的宮女了,既然是安神香,普通人是不可能接觸到的,更別提這宮中的外人了?”
柔妃和九公主顯然都很贊同這種說法,皇帝皺了皺眉頭,道:“今日到底是誰在殿內伺候!”
所有人都看向那個一直被護衛押著,跪在角落裡,垂著頭顱的粉衣宮女。
外面的哭聲越來越大,魆魆的,一聲賽過一聲好像鬼叫一般。皇帝已經沒了耐心,正要發怒,一名太監壯著膽子道:“回稟陛下,是錦兒。”
叫錦兒的宮女,突然用雙膝挪動著,一點一點挪動到了皇帝的跟前,護衛們見到這種情況,幾乎以為她有什麼企圖,紛紛拔出了刀劍,然而柔妃卻道:“陛下,她似乎有什麼話要說。”
皇帝見那宮女從始至終沒有別的舉動,便揮了揮手,護衛們收了刀劍,退回各自守護的地方。
皇帝冷聲質問道:“這安神香,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