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派他當週邊村莊的“自警隊長”,“兩面派”的村長既不能說沒這個人也不能透露人家是個民兵組長,只好把葛二蛋叫到鎮上去了。
在新民會的辦公室,葛二蛋毫不客氣,立刻同意當隊長,還當場報了一堆名字,把他那些“編外嫡系”全弄進了“自警隊”,領回來鋼槍、火槍和一把短槍,裝備比民兵小組強多了。共產黨的區長聞訊連夜趕到塔灣村和他談話,反覆講解“隱蔽鬥爭”的重要性和注意事項,葛二蛋連連點頭,可第二天就忘了個精光。
次日天明,周圍幾個村的“自警隊員”都到塔灣村集合,歡迎新隊長,民兵小組照常出操,葛二蛋兩頭指揮。有人提意見說這樣不好,二蛋卻不以為然:“扯!都是我的兵,有誰當細作,我屠了他全家。”於是,兩路人馬就一起操練,唯一不同的是自警隊員胸口有個牌牌,而民兵沒有。區長拿葛二蛋沒辦法,只得提議也給附近的民兵也弄塊胸牌當偽裝。這樣,自警隊和民兵隊就徹底合編,葛二蛋也自然而然地復任民兵小隊長了。
新民會也拿葛二蛋沒辦法,鎮上開會辦公他從來不去,天大的事也只是派個“衛兵”傳話,“本隊長忙著練兵呢”。漸漸地,新民會也明白了葛二蛋是個什麼人物,心裡叫苦卻也不好聲張。
1944年鬼子掃蕩根據地,新民會督促各村派人維修公路,每人每天給一斤糧食。早先,民兵在公路上到處挖十字溝,每一遛有一米深、三米寬、四米長,老百姓的牲口和獨輪車能過去,鬼子汽車卻沒辦法。區長來找葛二蛋,讓他想辦法把修好的公路再破壞掉,葛二蛋張口就問:“工錢呢?”
“民兵破路是任務,怎麼也要工錢?”
“先前破過一次,已經完成任務了,這回是另外的。”
區長又氣又急,最後答應把合作社的五百元(邊幣,差不多能買一百斤白麵)貸款免了。於是,葛二蛋白天指揮老弱病殘修路,晚上又帶著青壯年勞力挖路,兩頭領工錢。
前面的路剛修好後邊的路又挖斷了,鬼子的汽車過去了就回不來,總是停停開開的,軍需物資就供應不上了,只得派偽軍用馱馬往上運。自警隊“配合”偽軍搞運輸,吃飯的時候,葛二蛋趁人不注意甩了顆手榴彈,民兵們也大喊大叫“八路來了”,不僅衝亂了隊伍,還牽走了兩匹馱馬。
把馬匹和兩箱彈藥、兩麻袋大米交到區裡面,區長問:“這回還要不要工錢?”
“嘿嘿,抗日嘛,有工錢當然好,不過先前你不給,我也會去挖路的。”
“好你個葛二蛋,連區政府都被你訛了。”
第二十六章
轉眼到了1944年開春,地裡的農活忙起來了,莊稼人都知道,這時候你糊弄土地爺一鋤頭,土地就糊弄你一份收成,因此誰也不敢怠慢。民兵的訓練暫時停止了,葛二蛋隊長也成天忙著往地裡送糞肥。
這是合作社的一項“業務”,平常,人們可以把拾來的糞賣給合作社,民兵們摻上土和其他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製成幹糞餅,春耕播種的時候再當肥料賣出去。別人家要的糞肥葛二蛋不一定操心,可若是孟三家的; 他肯定親自送去,每每還主動在地頭參加義務勞動。這倒不是孟三的面子大,主要是因為他有個漂亮姐姐。葛二蛋就盼著孟喜子送飯來,孟妹妹快出村時他下地,孟妹妹收碗回家他也走人。
回到合作社,有個拾糞孩子又來“做業務”了,這孩子是“葛記肥料店”的大客戶,供貨特別多。原因麼,是他膽子夠壯,敢成天在公路上轉,盯著鬼子的馬屁股揀牲口糞,連葛二蛋都服了他。拾糞孩子問葛二蛋:“西口那邊有二十晌地,情願送人白種一年,打聽你敢去幹嗎?”
“當然敢,你去回話,今年我種了。”堂堂民兵小隊長,關鍵時候怎麼能說軟話。
其實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