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投資打了水漂。”李雲心的臉上仍掛著笑意,但口氣卻是認真的,“我不清楚百萬陰魂對你來說意味著什麼。但你們每天辛辛苦苦地勾魂,甚至還會安排判官、鬼差,可見這活兒很吃力。那麼我猜百萬這個數量級,您大概也要心疼的。”
“因而想知道那鄴帝同您有什麼淵源——能叫您使這樣大的手筆。”
白閻君不說話。
李雲心就乾脆坐到了屋頂上。
屋頂上的瓦縫中生著青苔,被雨水浸透了,更顯得翠綠油亮。大雨澆在屋上,順瓦向下流淌,在屋簷處幾乎形成一片小瀑布。有幾個人在暫且在屋簷下避雨,但是聽不到他們說話的。
但他坐下也不是全覺得累——就只是一種高度緊張之後,令自己平靜放鬆下來的動作暗示罷了。他坐了,伸手指屋簷下的人:“看他們。修士都不大在意他們,您也不大在意他們。但是這些不被在意的個體聚合成一個整體,便是我今日決勝的關鍵。”
“所以啊朋友,我需要知道一些細節。有些細節你覺得無關緊要,但在我這裡是相當重要的。一些事情我不清楚,也許下一次佈局的時候就成為致命缺陷——我說怕你的投資打水漂,就是說這事兒。”
“我被人反過來陰了、吃了虧你會很高興。但如果我被人陰死了,你就不高興了。”
“您幫了我這麼多次,我心裡比較感激。但也知道我可不是隻憑著顏值就把你征服了——你一定還希望我今後有其他的用處。那麼我覺得今日既然已經投資到了這個份兒上……您就該對我說清楚一些事情。提前說清有商有量,總好過以後一拍兩散。”
白閻君聽完他說的這番話,愣了一陣子,忽然笑起來。邊笑邊用手指指頭頂那層雲:“你這小兒,倒是把要用在他身上的手段用在我身上了——這便是你方才說的‘至少讓人覺得站在我這邊’,嗯?”
李雲心嘆氣:“別鬧了。我是認真的。過一會兒那位就會再來找我談。如果你這邊我用不著,那麼我就得……翻王牌了。”
白閻君瞪圓了眼睛——因為那一句“別鬧了”。
可又當真不曉得該如何回他,亦不好拂袖就走。愣了片刻只得當沒聽過這句話,想了想,冷笑一聲:“這件事,你可想左了。真以為本君是因著你,才放出了百萬陰魂麼?”
李雲心不慌不忙、神色如常:“願聞其詳。”
“說起此事,唉呀。”白閻君長長地嘆口氣,“先將你曉得的都說了。然後本君再告訴你些事。但另有一些,你現在知道了可不好。”
“好。”李雲心並不猶豫,略微思量了一番,開口道:“那夜我見了你,你告訴我奪舍龍子的法子。其間我發覺了一點異常之處。那便是……你似乎極看重那大鬼。”
——那時候,正是瓊華樓、寶華會之後的夜晚。
那大鬼吃了京華來的大畫師,披了他的皮赴會。但在會上被李雲心與凌空子識破,被李雲心收入袖中。
那時候的大鬼,也僅僅是一個還算有些道行的陰神。同所有在世漏網的鬼修一樣,執念強得驚人。雖說隨著境界的提升這執念會稍稍減弱一些、它們的理智也會多一些,但那時這大鬼也堪堪只相當於虛境的修為罷了——只能害一害秦公子那樣的只曉得用符籙、卻不曉得如何好好用符籙的普通人。
吃了大畫師、披了他的皮跑去寶華會——李雲心很難相信這是一個巧合。因而將它收走,打算好好逼問是不是那凌空子的計謀。
然而最後他不得不相信,真的是一個巧合。
那大鬼……便是數百年前死守渭城小(嘿)朝廷六十餘年的鄴朝末帝、“大鄴昭武皇帝呂正陽”!
白閻君說它不害人,而它卻就在前夜吃了人。
李雲心逼問了好久,才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