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壺木南春。李雲心住在龍王廟的時候喜歡吃這個。但此刻只看看,並不動手。
掌櫃的看看他,拾起筷子來:“咱們這是蓉城分店,但味道可沒差。您瞧——”
他告了個罪,夾起一塊吃了。然後放下筷子抹抹鬍子:“一點兒沒差。”
李雲心便動手為自己斟了一盅酒。用手指捏著聞了聞喝下去:“貴店掌櫃的是誰?”
王掌櫃一笑:“咱們的大掌櫃乃是個女中豪傑,姓花,名木南。這木南居便是取她的名字。”
“好。”李雲心只說了這一個字,便再不說話了。
王掌櫃又坐一小會兒、同狼道人說兩句話,也起身拱拱手、回到櫃檯後……似是又躺下睡覺了。
狼道人便眨了眨眼,看坐在窗邊、沐浴在夕陽光中的李雲心:“呃……這是……”
“這些人什麼來歷?”李雲心忽然皺起眉問他。
狼妖愣了愣:“便是……他說的那樣子呀?”
李雲心看他:“原本就在這裡有分店,然後這群人來了這兒、再接著你允許他們在城裡待著了?”
“呃……正是。”狼妖遲疑著答,“蓉城裡的分店已經有百多年的歷史了呀。哎呀那時候,小道還未開靈智呢。這木南居……小道來此的時候面見宮主,宮主說他也愛這裡的口味,便沒人敢動他們——”
說到這裡忽然住了嘴。似乎很怕接下來說漏了些什麼。再看看李雲心並沒有追問的意思,便小意道:“大王……當真是人修呀?”
他先前懷疑李雲心是人。如今又聽說他曾在渭城與木南居的這人相識,就覺得自己的推斷更近一層。
然而在李雲心這裡……狼道人似乎並不覺得木南居的這些人有什麼怪異之處。或許原因正是他所說的,他們那劍宮的宮主因為某些原因對這木南居高看一眼,具體到底下小妖便不需要知道“為什麼”,只知道“如何做”就可以了。
可另一層——
渭城裡分店的人“恰好”都跑了出來,這或許可以用極度的巧合和好運來解釋。
但接下來這掌櫃的竟記得自己。不但記得自己還記得自己在很久之前點過的酒菜——這事已不能用“巧合”和“有眼力”來解釋了。
那王掌櫃幾乎是在對李雲心說,“我很關注你、且是非同尋常的關注”了。
李雲心又眯著眼睛細想了一會兒,便不說話了、也不答狼道人的話。
這下子狼妖更加忐忑起來——轉頭去往窗外看。
半月前立秋。到現在短短十幾天的功夫天就涼下來,白日也短了許多。到這時候日頭慢慢往山邊落,將最後的餘暉灑下來。
狼妖看起來有些急躁,卻並不敢催促李雲心。
而這木南居的菜流水一般端上來,很快就擺了滿滿一桌。結果李雲心對著這滿滿的一桌菜,皺了起眉。
王掌櫃在櫃檯後又小睡一會兒再露頭看,發現李雲心只端著並不動筷子,因此過來殷勤地詢問。
李雲心便抬手點了點他面前的一盤:“這是什麼?”
王掌櫃看一看,眨眨眼:“鳳眼白玉絲呀?”
“看著倒是。但渭城木南居的鳳眼白玉絲用料是幹桂圓和雞絲。你這兒怎麼用菇絲來哄我呢?”李雲心往椅背上靠了靠,又抬手劃個圓,“滿滿一桌,七葷八素,全是用素菜做肉味——王老闆你當我是兔子麼?”
王掌櫃聽了他的話撫掌大笑:“小公子到底是行家。這麼一桌素席呀,尋常人漫說看,連吃都吃不出。如今小公子這麼一瞧就曉得了,可見是個有情趣的人。”
李雲心笑了笑:“怎麼回事?”
王掌櫃看了看狼道人,便笑道:“是這麼回事。咱們餘國呢,有個‘劍宮律’。說是宮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