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當務之急:一、確認死者身份,排查人際關係;二、冷藏車是否是第一案發現場還不得而知,不排除現場血液是偽造的可能。如果這裡不是第一案發現場,兇手把屍體運過來肯定需要交通工具,排查可疑車輛,包括周邊店鋪的私人監控,一個不要放過;三、搜尋死者的衣物,尤其是手機……”
孔明月正在佈置任務,內線電話響了,離電話最近的人接起來,過來告訴她:“是陳法醫,讓你去趟解剖室。”
“行。”孔明月站起來,對李毅說,“你們自己分配,趕緊動起來。快過年了,案子不能拖。”
說完她出門去找陳禮,法醫的辦公室和一些資料樣本存放在負一層,但真正的解剖室和停屍房都在院子後面單獨的一間長屋。陳禮待在那裡的時間,比待在辦公室要多。
孔明月出門拐了個彎,才發現周堯在後面跟著,不解地問:“你跟來幹嗎?”
“我想看看。”
“解剖可不太好看。”
“我總要適應啊。”
“隨你。”
敲門進解剖室,外面有個隔間,陳禮坐在那裡大口吃麵包,屍體就在裡面的停屍床上一絲不掛放著,已經從中心位切開了,正大敞四開的。
“等我吃完啊。”陳禮看了眼旁邊的櫃子,示意他們自己戴上口罩,穿上白大褂。
周堯隔著玻璃朝屍體看了一眼,速速收回了目光。明明隔著一道門,空氣裡還是有股說不出來的奇怪味道,令他不住聳鼻子。扭頭看陳禮卻連吃帶喝,絲毫不妨礙。
飛快把麵包塞進嘴裡,陳禮扭頭就走到了屍體旁邊,指著屍體肚子上的開口給孔明月看:“你看看肚子裡是什麼。”
孔明月戴著手套伸手去摸,結果從裡面捧出一塊比拳頭還要大一點的深紅色內臟,已經有些腐敗了,她不可思議地看向陳禮:“心臟?!”
“對,肚子裡是顆心臟。”陳禮喝著水朝屍體胸口的切開位置揚了揚下巴,“可不是本人的啊,本人的心臟好好的在胸腔裡呢。”
眾所周知,人不會有倆心臟。孔明月的臉色陰沉下去,這代表著還有一具沒找到的屍體,這起案子至少有兩個受害者了。
突然的開關門的聲音打斷了孔明月的思緒,她抬起頭,只看見周堯倉皇跑出去的背影。
“連早點都還沒吃,還有東西吐啊?”
陳禮忍不住打趣一句,轉頭又對孔明月說:“我還沒看完,現在死因有點不明瞭,基本可以確定是窒息,可究竟是怎麼窒息的不好說,你等我再仔細看看。我就是先給你看看這個,你好做安排。”
“行,死因很重要,你費費心。”
孔明月把那顆心臟放下,問:“你覺得這個心臟是男是女?”
“我對比了這兩顆心臟,這顆更大一點,也更重一點,顏色偏深,我懷疑是男性,可能有抽菸喝酒的習慣。當然,這只是我的推測,男女心臟沒有本質上的差別。”
“好,我明白了。”
從解剖室出來,孔明月看見周堯吐完還沒回去。她悶不做聲往外走,腦子裡想的都是另一具屍體是誰,在哪兒。
回到會議室孔明月還來不及開口,就被同事告知死者身份確認了。死者名叫周秀芳,48歲,在居民樓裡開一家很小的理髮店,雖然小也是有營業執照的,也多虧如此才好查到。
周秀芳已婚,有個已經上班的兒子,名叫秦立。家距離屍體發現的地方也就五公里多一點,因為他們一家人在那一個地方也生活了將近二十年,街道辦也都能證明。
“聯絡上家屬了嗎?”孔明月問。
“沒有。他丈夫和兒子手機都打不通。理髮店也沒有開門。”
“都聯絡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