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到香港,沒有到白雪的舅舅那裡,這次過去了,一定到他那裡坐一下。反正吧,不管她跟別人結婚了也好,他就要探聽一下,也不管他能活到多少歲,心裡就是舍不去她。
夏夜的田野,那是小動物和昆蟲的世界,青蛙的鳴叫,田鼠的爭吵,夏蟬的尖叫,就如一場田野音樂會一樣。
楊楚生坐在土坎上面,手裡拿的是白雪的那個口琴,沒有聽到口琴聲,只有他的雙手,在輕輕地摸著口琴。
不知道她怎樣了?楊楚生每想到這,就會抬頭望著天際,更會重重地嘆氣。一雙精光四射的眼睛裡,眼神也會瞬間透出幾分憂鬱。
“咻咻咻!”趴在土坎下面的白狗,突然低聲地叫著,甩著尾巴往黑暗中跑,然後衝著走過來的桂香嫂搖尾巴。
桂香嫂身上就穿著那件尼龍布做的上衣,伸手摸著小白,抬頭看著楊楚生,也能看見他手裡拿著的東西。走到土坎下面,小聲問“又在想白雪了?”
楊楚生點點頭,走下土坎,又看著口琴說“什麼時候,能將口琴還給她呢?”
桂香嫂沒有說話,只是撲閃著一對帶水的眼睛。兩年了吧,經常都會見他這樣,一個人靜靜地坐著,手裡拿著這把口琴,每看他這樣,她就知道,他又在想白雪。
“等吧,會有她出現的那一天的。”桂香嫂也小聲說,這算是安慰吧。其實她的心裡挺有想法,這就是命裡註定了的。有情人卻不能在一起,沒情的人,卻天天相見,這也是她將自己也代入進去了。
兩人一起走進竹寮,桂香嫂又小聲問“要是她嫁人了呢?”
“那也沒辦法,我也會等著,親自將這口琴交到她手裡。”楊楚生也說。
女人的心想得多點吧,桂香嫂往椅子上坐,燈光裡,一張清秀的臉也顯出沉思的樣子。應該說吧,跟楊楚生相識兩年了,在他們之間,發生的事何其多,心裡沒有隱藏著對他的情意,那是假的。
“嗯!”桂香嫂輕輕地嘆一聲,看著燈光下,楊楚生又在看著白雪的那封信,讓她的心裡又生出不少想法。
不在他身邊的人,他卻時常思念,在他身邊的人,他卻不懂得她的心。人世上就是這樣作弄人,桂香嫂也知道自己是什麼人,她並不是黃花閨女,歲數又比楊楚生大,並不敢有跟他結婚生孩子之心,但隱藏著情意的女人,內心是相當複雜的。
桂香嫂也因為在想心事,兩眼卻看著楊楚生,看得有點失神。就是他低頭將口琴放在枕頭邊,她也是呆呆地瞧著他出神。
楊楚生抬起臉,感覺桂香嫂自打進來了,就沒再開口。往她一瞧,就見她一雙手放在膝蓋上,手掌託著清秀的美臉,那雙閃爍著水靈精氣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看著他。
“喂,你在想什麼?”楊楚生笑著問,但又笑,因為桂香嫂還沒感覺,還是那樣呆呆地看著他。
“喂……”楊楚生大聲來一個長音。
“哎呀!”桂香嫂終於回過神了,嚇了一跳,本來就愛臉紅,這一下更是感覺臉一陣發燒,沒有鏡子,但她自己感覺臉一定會紅。
楊楚生卻還在笑,這讓桂香嫂更羞,好像剛才她的心事,已經被他看破似的。嗔了他一眼說“你在笑啥?”
“你剛才在想什麼?”楊楚生還笑著問。
桂香嫂翹著小嘴,來個似嗔似瞪,突然發現竹鋪上面,放著裝著衣服的袋子,站起來問“你又想出門呀?”
“對呀,再走一次布料。”楊楚生點頭說。
“太危險了。”桂香嫂坐在他身邊,她當然有些急,反正有風險她就是心急。
楊楚生將他的那份香港特別通行證放進口袋裡,小聲說“也沒多大危險,反正有些證明可以通行。”
桂香嫂拿起那個裝衣服的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