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破了的窗戶,往楊楚生瞧。這哥們還是先往許書記那邊走。他的面子可不小,那個小知青,這許書記能隨便找的。
“嗯嗯!”
楊楚生還沒到許書記的辦公室,卻聽到廣播站裡有聲音。
是陳燕,這位老同學不敢大聲喊,嗯了兩聲,看到他在往她瞧,立馬朝著他招手。
“是不是你有什麼訊息?”楊楚生走進廣播站,看陳燕在擦著一個刻制著歌曲的大唱盤,笑著就問。
陳燕將唱盤放進那個唱機,放好劃針,抬頭笑著說“訊息就是沒有訊息。”
楊楚生眨著眼睛,不解地問“什麼意思?”
“不過問,就是沒有訊息。”陳燕笑著說,將唱機的劃針往下調好,唱機一轉,高音喇叭裡,立馬就響起那首很好聽的,《沿著社會主義大道奔前方》的歌曲。
“嘿嘿,謝謝你爹!我走了。”楊楚生樂得差點大笑,要是陳燕換了是劉雪貞,他敢抱著她就親一口。
陳燕“撲”地就笑,看著這位老同學推著腳踏車就走,搖搖頭。
楊楚生樂唄,有陳燕的話,許書記的辦公室他還進去幹嘛,除非他有大前門的香菸證。這哥們往農科所跑,要人家的南優二號秧苗,反正誰要試種,農科所相當歡迎。
“鈴鈴鈴”!借來的破紅棉腳踏車的鈴聲,今天響起來也特別清脆。腳踏車往公社門外溜,就是派出所裡有沒有張英紅,楊楚生也沒望一眼。
楊楚生的腳踏車,一衝進村裡,直接就是大隊。吳擁軍不是挺活躍的嗎,還跟他拍桌子,怎麼著?讓他瞧瞧,他這個隊長還是當得穩穩的。
“楊楚生,你這打扮跑那裡了?”大隊的革委會副主任清華叔,看見了就喊。
“到公社了,我自己想請派出所,將我送到勞改場。”楊楚生邊說邊走,“噔噔噔”!雙腳落地有聲。
吳擁軍正在看報紙,抬頭看他一眼,然後又低下去。
還有工作組的幾位也在,林主任的眼睛卻在盯著辦公桌上的一隻蒼蠅。還有那位女工作人員,卻在跟婦女主任小聲說著什麼。
水雞叔兩個鼻孔正在冒出濃煙,表情已經連續幾天愁眉苦臉,看著楊楚生也問“你為啥回來了?”
“人家勞改場不敢收我,派出所也沒接到送我到勞改場的指示。”楊楚生就坐下唄。
這傢伙又來展現囂張了,林主任的眼睛從蒼蠅上移開,當然角度離楊楚生更遠。
“對呀,這事好幾天了,怎這樣安靜?”婦女主任也說。
大隊幹部都在這樣想,連吳擁軍也是,更別說林主任。
“告訴你們,縣裡不管,現在要讓我到勞改場,還是跑地委吧。”楊楚生說完了,笑一下,看一眼吳擁軍,這傢伙的頭不敢抬起來了。
吳擁軍是沒抬頭,但能聽見“唰唰”兩聲,報紙被他扔在辦公桌上。楊楚生說的話他信,因為這傢伙到公社,肯定會往許書記面前跑。
林主任的眼睛卻眨得飛快,看著楊楚生轉身要走,還看他一下,然後抬下巴的表情,真的是囂張至極。
囂張了又怎樣?楊楚生不當面問林主任和吳擁軍就好得不得了。這傢伙真的是,走路的樣子也是囂張。
水雞叔臉上的皺紋卻有點深,因為他能笑一下,這幾天總是一臉苦相,搞得也感覺臉上肌肉僵硬。
雨還是那樣,輕輕地,隨風飄灑而下。春雨貴如油,田野裡,每一條如雞腸般的小路,沒有一條路兩邊不是沾著水珠的綠。這種綠,即便是楊楚生已經看習慣了,卻也讓他有心曠神怡之感。
竹寮裡面還挺熱鬧,還沒走到竹寮邊,就能聽見秋月嫂有些豪氣的笑聲。
“謝天謝地,你終於回來了!”劉雪貞突然在土坎後面一冒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