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到工廠裡看看,林文紅當然也跟,她還是紅山公社的代表,也是那些工廠的實際管理者,跟了也是正常。
“你還真忙呀?”林文紅走在楊楚生身邊,小聲說了,還轉臉往後面瞧。
“不忙啊,昨天我還在竹寮邊,跟村裡的幾個小傢伙燒土窯呢。”楊楚生也說。
“切,你一個大縣長,就跟小孩子燒土窯,別笑死人了。”林文紅還是柔柔地說,抬臉往他瞄一下。
“喂喂,你聲音這樣軟,是不是有什麼事?”楊楚生笑一下就問,反正她的一些特性他也有點清楚,幾次有啥事情,說話就是這樣的口氣。突然又問“是不是你外婆娘家堂兄的女婿的那件事?”
“嘻!”林文紅手往小嘴巴一掩,也笑,放下手的時候,咬著嘴唇又往他瞧。她當然有事,不過要怎麼跟他說呢,要跟他說,應該得找準機會。感覺這時候,還不適合說就是,最好的,就是晚上到他的竹寮裡,那裡當然最適合。
“哎喲,楊楚生,你怎麼不聲不響就來了?”突然的喊聲,讓林文紅嚇了一大跳,抬頭一看,是公社的許書記。好得她沒有對楊楚生做出什麼,要不然真的是很麻煩。
“許書記啊,來看看工廠準備得怎樣。”楊楚生笑著說,加快腳步往許興文那邊走。
“我也在看,不過你這縣長可真夠輕鬆,怎麼就只有你一個?”許興文邊說邊掏出香菸。
“我就喜歡自己一個,人太多感覺煩。”楊楚生接過香菸又說“你不也是自己一個。”
“哈哈哈!”兩人一起大笑。一邊的林文紅卻自己站在一邊,隨便瞧,倆個領導在說話,她也不想插嘴。
“過幾天的開工儀式,就不用太那樣隆重了吧?我們自己縣裡的人就行了。”許書記還又說。
“那不行,我已經跟地委書記和張專員說過了,最少得跟他們說一下,當然,我也巴不得他們不來。”楊楚生邊說邊往一個廠裡走。
他們倆在說話,林文紅也感覺有點寂寞,現在好了,楊楚生這一走,她又能走到他身邊了。自己還在想,她要是他的秘書,這樣走起來,多般配。
“差不多了,廠太多,每家工廠的大門掛一條彩條就行,別佈置得太麻煩。”楊楚生跟許書記分手了,往管委會走的時候,還對林文紅說。
“知道了。”林文紅回答,抬臉看著他,嘴巴動幾下還想說啥,不過又停住了,還是今晚到他竹寮裡跟他說吧,這樣子說,怕給他是順便說著玩的印象。
臨近春節的天氣,也是越來越冷,不過現在縣城通往紅光鄉的這五公里路,也不冷清。雖然北風在吹,路上也是靜悄悄空無一人,但有這五十幾家工廠,還有紅光鄉已經往路邊發展的醫院學校和市場這些,林文紅騎著腳踏車,自己一個人走這條路,也不感覺害怕。
“我的天,你怎麼自己來了?”楊楚生手裡拿著白雪的口琴,天氣冷,也沒有人往他這邊跑,沒事正想吹呢,卻聽見小白的叫聲,往外面一瞧就驚叫。
“吃完了飯,沒事就來了。”林文紅走進竹寮就說,然後雙手往嘴巴一湊,哈了好幾下熱氣。
這林文紅為了跑這一趟路,也是準備得相當充分,身上是羊毛衫外面還加上一件夾克,脖子上還繞著一條羊毛圍巾。
“不是,你有什麼事,下午在試驗區就說嘛,也用不著跑來。”楊楚生將口琴往鋪子上面放,按一下電爐的開關,趕緊燒開水。
“我願意。”林文紅說完了,還跟一個小姑娘一樣,下巴往上翹。雖然她的歲數跟楊楚生差不多,但在只有他們倆的情況下,她就是撒嬌也敢。往他的身邊一坐,將一雙凍得發紅的手往電爐上面伸,然後看著他笑。
這什麼表情,瞧她一張被凍得發紅的美臉,朝著他,抿著嘴巴微笑的